」
江聞嶼面色一沉,
「蘇年,你非要我把話說的那麼明白嗎?」
「要不是你當年沒保管好戒指,小婷怎麼會遭遇不測?我又哪里需要照顧她。」
「要不是你下午突然發瘋,小婷怎麼會割腕?」
「人要為自己犯下的過錯負責。」
江聞嶼冷冷地看著我。
原來在他心中,我一直都是始作俑者。
我努力壓住住心里翻涌的煩躁情緒,出口譏諷:
「江聞嶼,你不用把移情別戀說得那麼清新脫俗。」
「你是不是忘了,是溫婷先潑我的?發瘋的是她,不是我。」
「溫婷害怕毀容,我毀容就是活該?」
「何況我有心臟病,輸血很可能危及生命,也是,您貴人多忘事,應該也忘了吧?」
「你的心已經徹底偏向她,自欺欺人又有什麼意思呢?」
江聞嶼愣在原地,臉色發白,想要辯駁,又無法辯駁。
「江聞嶼,如果我說,當初溫婷被侵犯,不過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你信嗎?」
「你好好想一想,為什麼她當時堅持不報警呢?」
「夠了。」
江聞嶼粗暴地打斷我,「蘇年,你沒有必要為了逃避責任,編出這麼荒謬的借口。」
「你愛信不信。」
我猛地甩開他,直接拿出手機報警,說有人脅迫我輸血。
無視江聞嶼那張黑臉。
我平靜地告訴了警察醫院的地址,然后,抬頭看著這個我愛了很多年的男人。
「江聞嶼,我跟你說離婚是認真的。」
「如果你不同意,我會去起訴。」
7
一個護士跑過來告訴江聞嶼找到了備用血袋,他離開之前,留下一句話:
「年年,今天的事是我不對。但我真的只把溫婷當妹妹。我愛的人,一直只有你。」
言外之意,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離婚。
江重寧進來的時候,江聞嶼剛走。
「那里沒熱水了,我去醫院樓下買了點餛飩和粥。」
他在跟我解釋為什麼去了那麼久。
我自然不會介意,他大概看出我的不自在,提出說要回公司了。
看著他終于離開,我頓時松了口氣。
然后就收到了一條微信。
江重寧給我推了一個名片。
「一個專門打離婚官司的律師,勝率還不錯,沒敗訴過。」
我:???
還是要禮貌道謝:「謝謝小叔叔。」
那邊沉默半晌,發來一句話:「既然決定離婚,就不用再跟著他叫小叔叔了。」
……
準備起訴離婚這段期間,我都住在醫院養傷。
江聞嶼來找過我很多次。
語氣低軟,態度誠懇,保證會把溫婷送去國外治療,不會再和她聯系了。
我只是面無表情地叫保安把他趕走。
那晚,溫婷突然給我發消息:
「你以為你贏了嗎?我告訴你,昨晚他喝醉了,我們上床了哦。」
「說不定,我肚子里已經有他的孩子了。」
然后秒撤。
我看了屏幕幾秒,回:
「以后記得做措施,要是生出跟你一樣小腦萎縮的孩子,那真是你的罪過。」
出院那天,江聞嶼又來找我,說他愿意跟我商量離婚的事,但有一個條件——
去參加他媽媽的生日宴。
「媽一直很喜歡你,她最近身體很不好,想見見你。宴會結束,我就跟你談。」
我同意了。
江媽媽的宴會辦得很熱鬧,家族旁系的親戚們都來了。
「蘇年真是越來越漂亮了,要是我家也有這麼賢惠的媳婦就好了。」
在親戚們的恭維聲中,我看出江聞嶼好像并沒有把我們打算離婚的事告訴家里人。
「咦,這是重年?!」
「他不是從來不參加這種聚會嗎,今天怎麼來了。」
「對啊。他跟聞嶼一直不對付,今天怕不是來給他添堵的吧。」
「還能怎麼添堵,難不成搶走他老婆啊哈哈哈。」
我剛抿了口酒,就看到了被眾星拱月圍住的江重寧。
他身高腿長,站在人群中很是顯眼。
目光掃過我時,毫無波瀾。
我禮貌地朝他點了點頭。
他卻只是幽幽看著我,表情看不出喜怒,然后冷淡地移開了視線。
……什麼怪人。
他在生氣什麼?
8
「年年。」耳邊響起一個聲音。
江聞嶼衣冠楚楚,清俊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他朝我伸出手,「媽在大廳等你,我們過去吧。」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突然閃現,熟練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聞嶼,我找了你好久啊。」
是溫婷。
我有些驚訝,江聞嶼竟然把她帶來了。
是不是意味著,江家也承認她的身份了?
江聞嶼笑容斂去,快速扯下溫婷的手,略微不安地跟我解釋,「年年,你別誤會。」
我只是笑,「江聞嶼,我們就要離婚了,帶誰來參加家宴,那是你的自由。」
溫婷的不高興已經要從臉上溢出,我話鋒一轉,
「只是帶了個 sb 過來,你還是給了我很大的驚喜。」
溫婷臉色鐵青。
死死盯著我,目光透著狠戾。
目光掃到我手里的紅酒杯,片刻竟詭異地笑了笑,
「蘇年姐,今天玩得開心哦。」
直覺告訴我,她不對勁。
所以跟江媽媽寒暄完,我打算找個借口,盡快離開。
江聞嶼多半今天不會跟我談離婚了,只是想把我騙來給他媽過生日。
去洗手間時,一股莫名的燥熱感傳來,我才明白溫婷到底做了什麼。
腿一軟,我踉蹌地扶著墻面。
暈暈乎乎間,一只手捂住我的唇,接著我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