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搞定手機，再抬頭，就看見眾人各式各樣，一言難盡的表情。

糟糕，想歪了。

我張口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這里面涉及的問題很多，說不得啊。

至少目前說不得。

10

我已經不想看彈幕了。

我甚至能想象他們會說什麼。

例如：

【這就是潛規則嗎？這是姜舟的金主吧？】

【咦～之前還在片場給資本塞進去那女演員甩臉色，我還以為她多清高呢，一路貨色。】

剛出道那兩年，我被罵過更難聽的。

我都被罵出經驗了。

原本路人緣就不好，這幾年靠演技積累的一點粉絲，只怕也要沒了。

剛好轉一點的風評估計又要一邊倒地黑了。

我嘆了口氣，惆悵啊。

一抬眼，就撞進了顧言川漆黑的眼眸里。

顧言川臉色陰沉，張口就要替我解釋。

但我沖他搖頭。

他面色沉靜地看了我幾秒，最終還是默認了我的想法。

彈幕上應該鬧得很厲害。

節目組不得已只能把投屏彈幕的電子屏關掉。

而游戲原本是要中斷的，但顧言川不同意。

他雖然沒有公開顧家的身份，但他這些年靠自己混得也不錯。

地位和人脈都是不容小覷的。

導演自然不會得罪他。

五分鐘后，游戲重新開始。

轉了兩輪后，終于指向了顧言川。

關掉了彈幕，提問的人就變成了主持人。

「顧影帝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呢？」

「真心話。」

「那請問顧影帝有喜歡的人嗎？」

「有。」

又一輪轉到了顧言川。

「真心話。」

「請問顧影帝喜歡的人在不在現場呢？」

「她在。」

幾乎成了他的主場。

「請問顧影帝喜歡的人是誰呢？」

「姜舟。

」

全場嘩然。

我也愣住了。

因為他的表白。

也因為他選擇用這種方式想蓋過我的事。

從他不同意叫停游戲，我就猜到他的想法。

他想利用游戲說點什麼秘密來吸引火力。

我以為他頂多就是曝光自己的身份。

他家里沒限制他，曝光也沒多大關系。

不像我，只要暴露自己是姜家人，就得乖乖回家嫁人。

所以他尊重我不說，我也不阻攔他想做的。

可現在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

他這時候跟我扯上關系會連累自己的。

他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干什麼？

……

一陣兵荒馬亂后，導演叫停了拍攝。

我冷臉站起來：「顧言川，過來一下，我們談談。」

說完，我也沒管他，直接轉身上樓。

他「嗯」了一聲，不慌不忙地跟上。

到處都是鏡頭，只有房間沒有，要談話只能在房間。

一進門，我就劈頭蓋臉地問他：「你 知道你自己在干什麼嗎？」

「你這是引火燒身，你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你知道嗎？」

他眉眼含笑，淡淡地「嗯」了聲。

「知道啊，那又怎樣？」

我都氣笑了：「你事業不要了？你粉絲不要了？你這個時候說喜歡我，粉絲怎麼看你，網友怎麼看你，你想過沒有？」

他歪頭，思考了下，道：「想過了，我喜歡你。」

「想過你還這麼做，你……」我罵到一半，反應過來，頓時卡殼了。

他唇角弧度漸深，低聲問：「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抿了下唇，沉默。

他笑了：「那輪到我說了。」

「首先，我表白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倉促決定的，我思考了很久，現在說也不過是提前而已。

「其次，別人如何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你不需要替我思考我做的事會有什麼后果，那不是你該想的，是我該想的。

「最后，你對我的表白是不是應該給點反饋啊？」

我心臟跳得極快，甚至我都開始有些幻聽自己的巨響的心跳聲了。

沉默半晌，我捏了捏手指，強裝鎮定。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也許你以為的喜歡是習慣使然。」

顧言川輕「呵」了聲，頂了頂腮幫子。

他氣極反笑：「姜舟，我用了十年時間去分清自己的心意，我分得清對你是喜歡不是習慣。」

11

顧言川走后，我留在房間沒下去。

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

我以為是他去而復返。

開門后看到的卻是余歡。

她表情冷淡，開門見山地說：「你自己主動退出節目的話，還能給你留點體面。」

我一愣，轉而笑道：「你這是以什麼身份在跟我說這話，導演組？還是情敵？」

我輕嗤：「可惜，你不是導演組，當情敵也不夠格。」

她霎時臉色鐵青，不再遮掩：「姜舟，我勸你最好還是乖乖聽話，別惦記不該惦記的，你玩不過我的。」

我挑眉笑道：「謝謝你的勸告，但我這人從小就不聽話，就喜歡挑戰不可能。」

「那就看你的叛逆能不能再救你第二次。」

第二次？

我斂了笑容，看著她的背影沉思。

第二天，……

節目照常拍攝。

取消了實時彈幕投屏。

嘉賓自主進行分組配對。

余歡率先出擊，徑直走到顧言川面前，面帶嬌羞地問：「顧言川，我可以跟你一組嗎？」

顧言川答得毫不猶豫：「不可以。」

余歡表情頓時變得難堪，緊咬著下唇，眼眶頓時紅了。

顧言川繞過她，徑直走到我身邊。

他即使沒有說話，表現的意圖也都明明白白。

這一下余歡是徹底繃不住了，扭頭跑出了鏡頭下。

嘉賓們面面相覷，沒懂她這是什麼展開。

過了一會兒，大概等不到人安慰的余歡又自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