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突然消失不見。
他也是這麼著急,這麼慌不擇路嗎?
或者,比之更甚?
「傅時堯!」我高聲喊他。
他看過來,一雙眼霎時通紅。
30
關上門傅時堯就用力咬下來。
「我就不該對你這麼客氣。」
「我就該筑個籠子把你關起來!」
「又跑。」
「這次你要跑到哪里去?去幾年?」
他不客氣地撕開我的衣服。
「人看不上,錢你也看不上了嗎?」
「又是裝的嗎?」
「這些日子,都是裝的嗎?」
「你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他抽開皮帶將我的雙手縛住。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孩子。」
「不是懷孕了嗎?」
「孩子呢?」
「我不動你,你就以為不用還了嗎?」
他直接將我推倒在床上。
欺身就壓下來。
我其實沒有反抗。
但他的動作還是慢下來。
埋首在我的頸窩,嗓音是哽咽得嘶啞 :
「淼淼,你喜歡什麼樣的?」
「我能改。」
「你不能招惹了又……」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啊。」我打斷他。
傅時堯頓了頓,起身恨恨地捏住我的下巴:「又想騙我?」
我突然就想哭。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早就認出我了?」
「你那麼狠心,你只要錢,告訴你,你不就嚇跑了?」
「你喜歡的不是秦思渺嗎?」
「你是秦思渺我才喜歡秦思渺。」傅時堯捏得更用力。
「我只是跟她通過幾封信而已。周淼,在你眼里,我的愛就那麼淺薄?」
竟然是這樣嗎?
我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他以為我對他沒有絲毫動情。
我以為他一直愛的是秦思渺。
兩人就這麼不明不白地互相猜度。
以自以為對方會接受的方式靠近。
到底還是眼淚更勝一籌。
順著眼眶往下流。
我以為高不可攀的月亮,原來早就為我這棵小草,彎下腰了啊。
傅時堯撇開眼:「不碰你,別哭。」
「我手疼。」
他解開皮帶。
我抱住他:「不是欠你一個孩子嗎?」
親他:「生吧。」
31
我和傅時堯回了一趟老宅。
傅時堯去見老爺子,我在外面等他。
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麼。
只聽見三聲槍響,驚飛了一樹閑鳥。
傅時堯寒著臉出來,牽起我就走。
接著他帶我去監獄。
我仍舊沒進去。
他出來時帶著一身血氣。
我沒問,他卻看懂了我眼神里的意思。
「放心,那種人,打死是便宜他了。」
傅時堯請了律師,要重新起訴那個人。
傅老爺子不知道怎麼弄來的那些視頻。
三年前我們起訴的時候,找不到任何物證,只能以財務方面的問題將他送進監獄。
不到半個月,一樁十五年前的兒童性侵案刷爆網絡。
案犯為孤兒院院長。
借職務之便,侵害近百名兒童。
孤兒院,福利院里邊緣群體的生存狀態得到關注。
這個社會很多人,很多機構,很多企業喜歡做慈善。
可你永遠不知道,在看不見的暗黑角落,滋生的到底是善還是惡。
32
春天時,我和傅時堯低調地領了證。
我帶他去看了我爸我媽,也去拜祭了秦思渺。
其實秦思渺的病在我上山前就有跡可循。
但當時秦家沒有主梁骨,滿身負債,她無暇顧及。
我還帶他去跟周丞和溫阮吃了頓飯。
周丞是當年孤兒院的一位保安。
我最早不姓周,因為只記得自己名字的讀音, 才取了「淼淼」這個名字。
是他在發現不對勁之后,一次次將我護在了身后。
他說他做我的叔叔。
我就跟他姓了。
溫阮則是傅家一位近親。
當年她幫我制定各種「攻略」傅時堯的計劃。
一直沒敢讓傅時堯知道我跟她熟識。
領證不到三個月, 我真懷孕了。
這下不只是孤兒院孩子們的「院長媽媽」, 真要做媽媽了。
布置嬰兒房時,我在傅時堯的房間里意外看到當年我留下的那份「孕檢報告」
字跡早就褪色, 邊角也被 磨壞。
但一直寶貝似的放在床頭柜的第一格。
晚上睡覺前, 我纏著他親。
輕聲在他耳邊道歉:「對不起。」
「我愛你。」Ⴘʐ
番外
1
傅時堯發現, 最近似乎經常有個小姑娘跟著他。
人有些面善。
似乎在哪里見過。
但他記不起來了。
他也沒有刻意去回憶。
人都在佛門清修了, 并不想再想那麼多凡塵往事。
2
直到一次看見那小姑娘在找一位師父寫祈福的绦帶。
「秦思渺。」
她幾乎有些刻意地把這個名字加大了音量。
他想起來了。
高中有個學妹曾經給他寫信, 向他討教學習經驗。
他瞧著信寫得挺有意思, 有來有回地通過幾次信。
她給他寄過一張照片。
和這小姑娘一個模樣。
眼角有顆淚痣。
名字也是一樣的——秦思渺。
但他并不打算搭理她。
他連家人都不要了, 遑論一個筆友?
3
她卻主動湊了上來。
「傅時堯, 你不記得我了嗎?」
他正要說不記得了,她眼圈一紅:
「我來給我爸媽祈福,也會在這里住一段時間。」
他記得她母親很早就過世了。
父親是前兩年過世的。
他點了點頭,繞開她走了。
4
她常常出現在他面前。
這讓他覺得她是不是別有用心。
但她也沒什麼出格的舉動。
問問他的紙墨是不是還有,她要下山一趟,可以給他帶。
問問他有沒什麼想吃的,她廚藝還不錯, 可以做來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