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時堯幾乎是馬上推開我。
豁然起身,大步離去。
12
我又成了「秦思渺」
雖然沒有那麼「聽話」,傅時堯仍舊當晚就給我打了三千萬。
第二天,我搬出破落的出租屋,在傅氏集團附近租了個公寓。
傅時堯卻對那公寓不太滿意。
直接把我帶到了他的別墅。
「傅先生,金絲雀養在家里,不合適吧?」
我坐在車里,不是那麼想進去。
傅時堯側首:「她都喊我『時堯』」
我一愣。
傅時堯定定看我幾秒,自行下了車。
我只得跟上。
別墅里只有一位女傭,看到我非常驚訝,張著嘴半晌沒聲音。
「周小姐。」傅時堯丟下這三個字就拿著行李箱上樓。
和女傭的愕然不同,房間像是早就準備好的。
我一看就有些眼眶發酸。
從我蓄意接近傅時堯,到最終離開,一年多的時間。
其實我們之間有很多回憶。
一起用樹枝搭建的房子;
一起拿草藤編的星星燈;
一起用陶泥做的茶具;
哪怕是一起在山林間撿的葉片,他都搬到了房間里。
我飛快地撇開眼:「這是傅先生的房間?」
傅時堯沒應聲,只把行李箱推入柜子里。
你不能要求金主去討好金絲雀。
我不介意他這種態度,自覺地收了衣服去浴室 。
出門之前,猶豫再三,還是在眼角點上了那枚淚痣。
傅時堯卻不在房間里了。
打開手機,他給我發了消息:
【有事,你先睡。】
我松口氣。
就像那天在酒吧,無論如何都吻不下去一樣。
我大約還沒準備好,用「周淼」的身份,和傅時堯有親密行為。
一整晚,傅時堯都沒過來。
但我仍舊沒睡好。
凌晨三點時,我醒過一次。
我爬起來,打開了那盞星星燈。
我還記得這是因為傅時堯說山頂的星星好看,我編給他的。
特地選了有刺的藤條,然后當著他的面,「不小心」露出傷痕累累的手。
他果然無法坐視不理,皺著眉頭和我一起編。
也是在這盞燈下,我第一次親到了他。
真羨慕啊。
傅時堯那麼珍惜它們。
它們和我有關。
可又和我無關。
我其實早就做慣了粗活兒。
我的手也沒有那麼嬌嫩。
為了不露出破綻,上山前,我特地做過幾個月的養護。
現在,它早變回原有的樣子。
我不過是從秦思渺那兒,偷來了一段人生。
13
傅時堯的金絲雀還挺好做的。
除了辭去酒吧的兼職和住到他家,我的生活幾乎沒什麼變化。
傅時堯并不和我住同一間房。
大約他向來潔身自好,明知我不是本人,沒打算跟我發展進一步的關系。
眼角的淚痣我試過幾次,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我就沒有再畫。
每天我就陪他吃吃飯,他工作時我在旁邊看看書。
他還接送我上下班。
簡直沒有比這個待遇更好的工作了。
只除了偶爾會在夜半發現他坐在我床邊,受到一點驚嚇。
可能我不動的時候更像秦思渺,所以他選擇晚上來睹「臉」思人?
另外就是溫阮說得沒錯。
他現在的脾氣實在算不上好。
可以說是難以捉摸。
比如現在。
他抽著中午的時間來找我吃飯。
我按秦思渺的喜好點了單,他突然就不高興了。
「我問你想吃什麼!」
他咬重了那個「你」字,面色一冷,嚇得旁邊的服務生大氣不敢喘。
我只好實話實說:「我很少來這種地方。」
傅時堯一愣,唇動了動,面色更加難看。
甩下菜單就走了。
我看著對面冷冰冰的位置,掏出手機。
數了下銀行卡余額有幾位數,心情馬上愉悅起來。
很敬業地給他發消息:【對不起,有哪里做得不對你跟我說。】
【我下次注意。】
結果他好像更生氣了。
晚上下班都沒來接我。
14
傅時堯不知道是一直在生氣,還是出差了。
早晚都不見他的人影。
有晚我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我耳邊咬牙切齒:
「你那三千萬呢?」
「不夠花當時不會多要點兒?」
睜開眼房間空蕩蕩。
大概是做夢了。
傅時堯不在,每天都有司機接送我。
但也不妨礙想要見我的人,見縫插針地找到我。
這天午休時,老板誠惶誠恐地來敲我的桌子。
說外面有人找。
我出去,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15
傅家老宅。
幾年不見,老爺子仍舊精神矍鑠。
他坐在茶桌前,親自給我倒了杯茶,笑吟吟:
「周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瞞不過他。
沒有動那杯茶。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低聲道,「老爺子,和三年前的故事一樣。」
「只是現在雇主,變成傅先生罷了。」
「您知道的,我這人見錢眼開。」
「別說傅先生如今拿著手槍抵在我額頭,當年沒人逼我,我也能為了三千萬不擇手段,不是嗎?」
16
其實傅氏最早找的人,不是我。
貨真價實的秦思渺才是他們的首選。
那時我爸已經去世兩年,秦家外強中干,負債累累。
老爺子給秦思渺開出的價碼,替秦家解決外債,外加三百萬。
秦思渺想都沒想,一口拒絕了。
「你們這是玩弄人的感情!」
「這種事情,我寧愿死都不做!」
我覺得她瘋了。
「感情比人命還重要嗎?」
那時我才和她相認沒多久,為這件事差點和她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