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躺了個陌生男人,一夜幾乎無眠,天一亮我就醒過來,熬了一碗稠稠的小米粥,又煎了兩個雞蛋。
要知道這在鄉下都是大家不舍得吃的,小米只有坐月子的女人才會吃,我也是喂小雞剩了點小米,雞蛋也都是要拿去換錢的。
摸了摸男人額頭,已經退燒了,喂他喝了小米粥,吃了雞蛋,我便出了門。
2
出門第一件事,直奔城門口,官府的通緝犯畫像都會貼在這里,還好,沒有這個男人,我松了口氣,才去藥鋪。
幸虧城里大夫不認識我,我謊稱家里男人出去打獵被捕獸夾所傷,大夫聽我描述完癥狀,立刻皺起眉頭。
「最好是馬上送醫。」
拿了些傷藥,我便回了家,男人還在床上躺著。
估計男人也沒幾天活頭了,我一咬牙,把家里一只母雞殺了,燉了一鍋雞湯,雞湯里放了從山上挖的五指毛桃,湯色澄黃明亮,看起來就特別的香。
我咽了咽口口水,然后把雞肉的骨頭挑出來,只留下湯和肉,盛了滿滿一碗端過去。
男人已經醒了,眼神里充滿了對我的防備。
「你是誰?」
「我叫阮桃,是個寡婦,你暈在后山里,是我救了你。」
我把雞湯遞過去,男人對雞湯充滿了審視,最后還是端了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我是說,我得怎麼稱呼你?」
男人沉默了片刻,:「趙肆。」
趙四?大概是家里排行老四。
「我問了大夫,你的傷口得處理,既然你醒了,我給你找個大夫?我給你拿了點傷藥。」
我把傷藥拿出來。
我的設想是趁晚上拉著板車帶他去看大夫,正好下半夜出門,天亮能到。
他思考了片刻,:「不用了,有刀和酒精嗎,還有燭火,還需要一塊布。」
「燒酒行嗎?」原來夫君還在的時候,家里還有些燒酒。
「可以。」
準備好材料,他把刀片在燭火上消毒,對著自己的傷口就是一刀,表情隱忍,豆大的汗粒從額頭滴下來,清完創,敷上傷藥,他便躺了下來,胸膛依舊起起伏伏。
他休息了一會,我才開口,:「你要上茅廁嗎?」
「我清醒之后,上過了。我衣服是你給我脫的?」他蓋著被子,只有肩膀裸露在外面。
「嗯。」我低著頭,盡量不看他的身體。
「你出去上茅廁,沒碰到別人吧?」
鄉村里,寡婦要是家里有個不清不楚的男人,就等著被人釘在恥辱柱上吧。
「沒有。」
聽到回復,我松了口氣。ÿź
又到了晚上,我開始在地上鋪床,他低頭看著我,一臉驚詫,:「你就在地上睡?」
「家里就一間屋子,我沒有地方睡。」我局促道。
「你睡床上。」男人不容置喙。
「啊?」我愣了一下。
「你睡床上,我睡地上。」男人開口。
「不用了,你生著病,我睡地上吧,現在這個季節天氣不算涼。那個,你能不能背過去一下,我換個衣服。」
我慣愛干凈,衣服每天都換,昨天一晚上沒換衣服,此時貼在身上就十分難受了。
「家里就這間屋子,我總不能在外面換。」我解釋道。
「嗯。」他背過去。
我迅速拿了衣服,雖然知道他看不見我,但我還是面紅耳赤,一臉緊張地換完了衣服。
「好了。」我換完衣服,臉已經通紅了,聲音也染著絲不易察覺的嬌媚。
我抬眸看著男人,他的臉也有點紅,我忍不住噗嗤一笑。
3
剛睡下,外面就有乓乓啪啪砸門的聲音,我聞聲起身,:「你在屋里不要出來,我出去看看,你千萬不要出來。
」
叮囑好趙肆,我出門。
外面是個醉醺醺的流氓秦大柱。
「娘子,快開門,我來跟你快活,娘子,快點。」
「誰是你娘子,信不信明天我就把你騷擾我告訴你媳婦。」我手里拿著一根木棍。
「你說啊,誰不知道你那個騷樣子是在勾引我,一個寡婦,穿得那麼漂亮。」
秦大柱依舊叫嚷。
我的身材不錯,穿得又干凈,又是個寡婦,所以出門總有些男人用不干凈的眼神看著我。
「你放屁!我什麼時候勾引過你。」院子里有石頭,我撿起一塊石頭,狠狠地砸了出去。
「哎呦喲。」
大概是打中了秦大柱,他語言不干凈地得罵罵咧咧,更加大力地踹著門。ӱƶ
「我拿刀了,你要是把門踹破了,我就給你一刀。」我哆哆嗦嗦地開口。
許是威脅出了效果,秦大柱罵罵咧咧地走了。
我把棍子扔下,回到房間,男人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我苦笑一下,沒說什麼,躺了下去。
第二天,我出門的時候,鄰居葛大娘就湊了上來。
「昨天那個秦大柱又來騷擾你了?」
我悶悶不樂地洗著衣服,:「嗯。」
「我就說家里得有個男人,你還那麼年輕,就不想再找個男人?」葛大娘一臉關切地看著我。
「我?」
我的腦海里浮現出趙四那張英挺堅毅的臉。
「算了吧,我答應過王生的娘,這輩子不改嫁。」
「王生的娘都死了兩年了,你跟王生又沒有孩子,在這守活寡呢,要我說你就找個男人,再生個孩子,親親熱熱的,小日子過得多快活。」
我端著衣服回到家,趙四已經能下床了,家里的凳子壞了,我也不會修,他已經把凳子修好了。
「晚上我要洗澡,你能不能去院子里。」他穿著王生的衣服,王生身量比他短,穿在身上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