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忍不住問他。
「你此去塞北……會不會有危險?」
江斐卻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末了輕聲笑起來。
「有你這句話,我就算是死了也甘愿了。」
他伸手替我理了理鬢發,「別怕,一切有我,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可他離京后不久就斷了消息。
有人說他遇見了強梁,有人說他出了不測……
竟是完全聯系不上了!
17
偏偏這時匈奴進犯!
一夜之間連下邊境十八城。
偏偏這時父皇不知中了什麼邪,成天和那江南美人胡天胡地。
非但用上了虎狼之藥,甚至索性連朝都不上了!
他日益消瘦,精神卻健旺得離奇,說是服了什麼「紅丸」,連太醫都不肯見。
可我看他眼神飄忽,走路搖晃,分明不是什麼吉象。
到后來他甚至連我都不見了。
不能讓上輩子的禍事重演。
就在我準備搶先動手,除掉江南美人的時候。
元初出事了!
他被抓到喝得爛醉,抓住一個小宮女在偏殿胡天胡地。
偏巧那宮女又是江南美人的貼身宮人。
江南美人抓著父皇的衣袖告狀哀泣,暗示元初原本想侵犯的是她,那宮女不過是替她受過。
她還凄凄切切拿出了一方手帕,說這是元初送她的定情信物,她畏懼元初勢力,只得忍氣吞聲。
但現在元初越來越過分,她實在忍無可忍,拼著辜負天恩也要訴說委屈。
她說這話的時候,元初依舊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那小宮女的身上全是青紫的痕跡,瞎子也看得出來發生了什麼。
父皇氣得讓人用一盆冷水澆醒元初,誰料他醒過來第一句話竟然是質問江南美人。
「賤人!你竟然敢勾引我?」
江南美人凄厲地哭號一聲,一頭撞在了柱子上。
「孽障!」
父皇當場氣得吐血,暈厥過去。
醒來之后直接將元初廢黜太子身份,關了起來!
這輩子事情的發展和我所知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所有的證據都圍繞著那個圖案,可所有人的線索卻又相互矛盾。
他們當中誰是兇手,誰是被害者……還是每一個人都不無辜?
就在這時,失蹤已久的江斐有了消息。
可是……卻是在匈奴的營帳中。
他們說他投敵迎娶了匈奴公主。
這怎麼可能?
18
偏偏這當口,太醫診斷出來江南美人懷了身孕。
父皇膝下原本就子嗣單薄,加上又有人進讒言,這樣一來更是盛怒,認為元初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所以才謀害皇嗣。
太醫院手足無措,江南美人遲遲昏迷不醒。
父皇竟然想出了向天下廣招名醫,只為救江南美人和她那腹中孩兒一命的昏招。
我覺得他簡直像被下了蠱。
可誰料有人真尋來了名醫,救醒了江南美人。
他對父皇提出的唯一的請求。
是將我賜婚給他。
19
顧唯安。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一股寒意從牙關彌漫上來。
顧家是武將世家,和江氏是政敵。
這位則是顧家的私生子。
棄文從武去了邊境,靠軍功一點點爬上來。
也是帶回江斐投敵消息的那個人。
上輩子他是元初的左膀右臂。
更是對江家下手的直接劊子手。
同樣還是……送我去和親的人。
我至今記得他在送親馬車上對我的那個帶著血腥氣和強迫的吻。
可第二天,他依舊把我送給了匈奴可汗。
這樣一個心思叵測的人,為什麼會向我求婚呢?
20
江南美人清醒過來之后,那江湖游醫又診斷出來她腹中乃是皇子,父皇簡直高興得快瘋了。
我曾想去替元初求情,實在不行,見上一面也好。
可他卻鐵青著臉讓我退下。
說他自有決斷。
我在外面跪了幾個時辰,甚至都沒能見到父皇一面。
最后還是張公公愁眉苦臉過來,「殿下,您先回吧,皇上今天是不會見您了。」
我無奈,起身的一瞬間只覺得眼前發黑,險些沒站住。
突然有只大手扶住了我。
我下意識以為是江斐回來了,正驚喜抬頭。
「江——」
卻看見顧唯安正面無表情看著我。
和江斐的翩翩君子不同,顧唯安武將出身,周身都是自軍中打拼上來的悍勇匪氣。
他身形高大,打量人的眼神像狼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我站穩后他依舊死死扣住我的手腕不肯放。
我忍不住怒斥他。
「放肆!」
可他的眼神卻仿佛能撕下我的衣服,然后才在我面前跪地行禮。
「臣惶恐,見過殿下。」
惶恐?
他哪來的惶恐,剛才看我的眼神幾乎要把我吃了!
「殿下,」顧唯安慢條斯理抬頭,「皇上已經同意將您賜婚給臣,吉日就在下月初八,請您——早做準備。」
「臣雖生于卑賤,對您的心意卻不輸給任何人。」
「從見到公主的第一面起,臣就發誓一定要迎娶殿下。」
他虔誠地低下頭,竟然企圖親吻我的鞋面。
我嚇了一跳,連忙往后退了好幾步。
「大膽!」
「臣已經向皇上請旨,殿下,臣一定會好好待您。」
「我想嫁的人不是你。」我冷下臉。
可顧唯安卻反而笑了起來。
「殿下想嫁給誰?江大人嗎?」
「希望江大人能從匈奴平安歸來——可是殿下,他已經迎娶了匈奴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