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他那天生氣,是因為我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嗎?
我咬了咬下唇,只覺得眼眶有些發熱,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流。
這當中確實巧合太多。
換了誰都會心存疑慮,覺得我有心戲弄。
可是明明不是如此。
我只是晚回來了一天,他先是和匈奴公主不清不楚,現在又來懷疑我,他和上輩子那個人根本不一樣!
見我落淚,江斐再也繃不住那副端方雅正的正人君子模樣。
「卿卿你怎麼哭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委屈,連聲音都有些哽咽。
「不愿意就算了,你出去,不要再來看我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推開他轉身就要走。
片刻之后,背后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我被人從背后緊緊抱住。
江斐長長嘆了口氣。
「殿下說的是真的?」
我扭開頭不理他。
江斐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眼中的光芒亮得駭人。
「若得公主為妻,臣發誓此生絕不負公主!」
7
我的姑母是淑儀大長公主,上一世她告訴我江斐狼子野心,求娶我是為了挾制皇弟,讓我一定要拒婚。
于是我當著所有人的面拒絕了他。
也正是因為強行求娶長公主,這又成了他狼子野心的一大罪證。
得知我想嫁給江斐后,姑母急急進宮來見我。
「卿卿!你怎麼能嫁給江斐!」
她急得連聲音都變了。
上輩子她給了我一包迷藥,讓我想方設法投入江斐的茶中。
我便派了宮人想辦法弄濕他的外袍,給他端茶,把他帶去偏殿,后續自有姑母接上。
江斐那日被發現時衣衫凌亂,未找到另一個女人是誰,但也終究落了把柄。
也正是因為御前失儀,他才又被重重參了一筆,說他藐視皇權,活當千刀萬剮。
我雙手疊著放在膝上,沖她露出了一個端莊的笑容。
「姑母,我若是不嫁給江斐,接下來去和親的是不是就是我了?」
那一瞬間,我看見她的臉色瞬間慘白,嘴唇翕合了好幾下,最后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重活一世,我當然知道。
她之所以那麼迫切地讓我拒絕,不過是因為大夏戰敗,匈奴很可能會要公主和親。
而合適的宗室公主原本就只有我和她的女兒清雅二人。
我抓住她的手,很誠心誠意的樣子。
「姑母,人有時候,還是要替自己想想。」
「塞外那麼苦,我也不想去。」
塞外是真的很苦。
我若是不嫁過去,又怎會知道所謂的天潢貴胄,最后也不過是落入泥里。
左右逃不過父妻子繼,弟娶兄嫂之類的齷齪戲碼呢?
我死的那天。
匈奴可汗的小兒子殺了父親,我這個大夏公主自然是他的戰利品。
外面的歡呼聲和血腥氣驚天動地。
我穿著紅色的嫁衣,尖利的金簪刺穿喉嚨,迸射而出的鮮血染紅了整張床。
我看著她猙獰扭曲的面容微笑。
那原本應該是我那清雅妹妹的命運。
為了保住女兒。
江斐之死,你也脫不開干系呢,姑母。
8
可我沒想到。
我千防萬防,甚至著了人特意盯著他出入。
江斐進宮議事的時候,還是中了招!
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
依稀記得上一世他是被引到某個偏殿中。
一念及此,想到他會抱著某個我不知道的女人,曾經不在意的事情突然間變得如鯁在喉。
當看見地上那塊帕子的時候,我知道自己來對了。
我試探性輕聲喊他。
「江斐?」
一道巨力傳來,我被他按在偏殿的假山石后。
耳后是他急促的呼吸聲,他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來,我整個人都仿佛變成了一只熟透的大蝦。
「殿下……」
他的聲音在我耳后響起的時候,我整個人都下意識顫抖起來。
腦海中不自覺回憶起上輩子我們無數個旖旎的夜晚,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可江斐的重量卻有相當一部分都壓在我身上。
我又羞又惱,沖他小聲抱怨。
「你重死了!快起來!」
可江斐卻只是輕輕笑了一聲,很愉悅的樣子。
「殿下,你能來救臣,臣很高興。」
我腦中有根弦突然繃斷了,難以置信地轉頭問他。
「你不會以為那個宮女是我安排來考驗你的吧?」
「本來以為是。」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可是當你看見那塊帕子那麼生氣,我就知道是我誤會你了。」
他盯著我的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卿卿——卿卿——」
他一迭聲叫著我,曖昧婉轉,叫得我臉都紅了。
緊接著,我只覺得自己的雙手被人從背后扣住。
大膽!
我還沒來得及呵斥出口,兩片滾燙的嘴唇就壓上了我的。
「卿卿——我真的很愛你。」
「你能來,我很高興。」
9
我準備先把人帶回自己的殿內,可是江斐不肯。
「卿卿,現在時間晚了,從來女子閨譽最重要……」
我瞪他,「你……你剛才親我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
他低低笑起來,「剛才是一時忘情,太高興失了分寸。」
「我的卿卿,當值得天下最好的東西。」
「誰是你的卿卿。」
我滿面緋紅,用力推開他,卻被他伸手握住手指,一根根扣住不肯放。
「我以為你只是想要戲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