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你確定這是你家嗎？」

「我確定。」我有些歉意地說，「我平時都是指紋解鎖的，密碼有點記不清了。麻煩你敲一下門，可能我先生會在家里。」

朋友敲響了門。

過了一會，門被秦時打開了。

朋友禮貌地說：「你好，我是你太太找來喂貓的……」

秦時打斷了她的話。

「貓我已經送人了。」

我心頭一緊。

他不是喜歡樂樂嗎？

為什麼要把樂樂送給別人？

「秦時，你把我的貓送給誰了？」

「趙曼。」

趙曼是他的秘書。

我情緒激動，急紅了眼，「那是妹妹留下來的貓，你憑什麼把它送給別人！」

秦時愣了一下，馬上又恢復了高高在上的語氣。

「不就是一只貓嗎？你再買一只就行了。」

我心中焦急不已，低聲下氣地求著他，「那是欣欣留下的，你把它要回來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失去它……」

「夠了！」秦時打斷我的話，「欣欣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你還拿她當借口爭風吃醋，不覺得可笑嗎？」

「秦時……」

「趙曼比你善良多了，這只貓在她手里活得會更好。」

說完，秦時把門關上了。

視頻通話斷了。

我不顧小護士的勸阻，一把掀開被子，一瘸一拐地往醫院大門走。

小護士在后面著急地喊：「你要去哪啊？」

「回家。」

我不知道趙曼住在哪，我只能求秦時把樂樂帶回來。

8

我回到家時，秦時還在客廳坐著。

他破天荒地開口問我：「你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你把樂樂還給我……」我聲音有些沙啞，哽咽著哀求他，「秦時，我只剩下樂樂了，我不能沒有它……」

秦時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有了慍怒。

「那只是貓！」

「它對我來說不是貓，它是欣欣留給我的……」

秦時出聲打斷我，臉上浮出厭惡之色，「張悅，你滿口謊言的樣子真惡心。」

我一時語塞，只能站在客廳急得落淚。

「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可以爭風吃醋，但你不配提欣欣。」說著，秦時給我轉了三萬塊錢，「貓我已經送出去了，不可能再要回來了，你再買只新的好了。」

我沒有收他的錢，撲通對著他跪了下去。

「秦時，我求求你。沒有它，我會死的。」

秦時低頭看了我一會，緩慢地開了口。

「那你就去死好了。」

我不再對秦時抱有幻想。

曾經我以為我們只是成了陌生人，但現在我明白，他看我的眼神已經成了仇人。

我做著最后一點掙扎，「從現在開始，只要樂樂一天不回來，我就一天不會吃藥。」

秦時眼中再次有了怒意，他咬著牙問：「張悅，你這是在拿你自己的命威脅我？」

我一臉悲戚地看向他，沙啞著嗓音，「我現在一無所有，除了我這條命，我還能拿什麼換回樂樂？」

「好，你好得很。」秦時怒極反笑，嘲諷地說，「我就看你為了一只貓能堅持多久。」

我再也沒吃過藥。

我私下去過秦時的公司，想找趙曼要回樂樂。

趙曼笑瞇瞇地說：「那只貓我很喜歡，給再多的錢我也不賣。」

心底的希望徹底破滅了，我又像大學時的那樣，把自己鎖在臥室里獨處。

我對著妹妹的照片，失神地喃喃著，「是我害了你，我不該在張家界給你準備生日，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停藥三個月后，我的身體垮了下去，時不時會感覺頭暈惡心。

這三個月，秦時沒有回家，我也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我獨自去醫院做了例行體檢。

醫生表情嚴肅，「你為什麼要擅自停藥？你現在情況惡化很嚴重……」

「我還能活多久？」

「如果按時吃藥可以多活幾年……」

我輕聲打斷了他，「如果不吃藥呢？」

「最多不超過半年。」

聽到這，我沒有一絲恐懼，反而松了口氣。

畢竟，我早就該死了。

9

我從醫院回到家的路上，主動給秦時發了消息。

「能回來一趟嗎？」

過了五分鐘，秦時回復了。

「好。」

我到家后的半小時，秦時回來了。

他難得給了我好臉色。

「你找我回來做什麼？」

我目光堅定地看著秦時，「我最后問你一次，你能不能把樂樂帶回來？」

話落，秦時臉上立馬出現厭煩。

「張悅，我不會把貓帶回來。」

這一次，我沒有再生氣，而是從茶幾抽屜里取出一份合同擺在桌面上。

「秦時，我們離婚吧。」

秦時怔住了。Ⴘz

「財產我找律師分得很清楚，我只要我那一份，多的不會要……」

秦時看了我很久，臉色逐漸冷了下來。

「張悅，你想清楚了？你真的要和我離婚？」

我點頭。

「對。」

秦時眉宇間帶著怒意，咬牙切齒地說：「趙曼說得對，你和我冷戰這麼久，果然背著我在外面有人了……」

我笑了。

「對，我是有人了。」

秦時眼中閃過一陣痛色，他忽然低聲下氣說：「張悅，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像當初那樣依賴我？我不想和你離婚，我答應過你妹妹要照顧你……」

我緩緩合上眼，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我們之間曾經擁有過很多幸福，可妹妹的死，終究是我們之間永遠無法消弭的溝壑。

我和他，再也不可能了。

「把樂樂還給我。」

話落，秦時臉上的愧疚一掃而空。

「張悅，你和我離婚，就為了一只貓？我在你眼里算什麼？我們這麼些年的感情，難道還比不上一只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