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令月!你怎敢如此?你可知如此會讓清霜名聲掃地,以后她還如何做人?如何嫁人?」
我將他慣壞了。
他真當本宮愛慘了他,就對本宮為所欲為。
陸清霜在與他勾勾搭搭時,就該想到自己的名聲。
她自己都不考慮的東西,本宮憑什麼替她考慮?
我看也不曾看他一眼,而是吩咐宮女,「筆墨伺候,本宮要寫休書。」
大宮女愣了一下,去準備筆墨紙硯。
衛玨呆住。
「你要休了我?」
他不敢置信,畢竟,他以為自己在我眼中是珍寶一樣的存在,以為我為了他可以枉顧國法,不顧尊嚴。
實在是想多了!
大宮女在我抬筆之時還是忍不住勸道:「殿下,婚姻非兒戲,請殿下三思。」
我淡淡道:「一個臟了的男人而已,何須費心。」
我一揮而就,很快寫下休書一封,命人送去衛府。
「好極,嬴令月,從此你我一別兩寬,再無干系。」
衛玨面色鐵青,一甩袍袖,快速飄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默默想了想。
他當了鬼,飄著居然也挺仙的。
我回宮住了七日。
這七日之中,外面已經天翻地覆。
陸清霜回去后被陸大人拒之門外,說沒有如此不知廉恥之女。
而衛府聞知此事,立刻找上門去,將衛玨接了回去,因著無法將兩人分開,只能將陸清霜也帶回去。
回府之后,門尚未閉住,衛母便已忍耐不住,給了陸清霜響亮的一耳光。
「賤婢,當初衛家蒙難,你跑得何其快,如今我兒好不容易與公主成親,你卻又橫亙其中,你可知因你不知廉恥,公主已休棄我兒,我衛家到底如何對不住你,你一次次害我兒?」
這一耳光下去。
陸清霜呆住了。
衛玨的魂也呆住了。
衛母打完,出了一口惡氣,冷聲吩咐道,「去請大夫將他們兩人分開。」
大夫來了一撥又一撥。
可惜,衛玨的手是僵硬的,除非鋸開,否則絕無可能將兩人分開。
衛母和陸清霜都絕望了。
衛母絕望,是因為陸清霜是衛玨不忠不貞的罪證,她即便想強詞狡辯,也無從說起,只能帶著衛玨的妹妹衛嬛日日到公主府求見告罪。
陸清霜絕望,則是因為她的衣食住行完全受到了限制,吃飯,穿衣,洗漱,睡覺,連去出恭都要四個丫鬟抬著衛玨跟在她身后,毫無隱私尊嚴。
而衛家上下對她鄙夷輕視,連最低等的丫鬟看她也如同看一個笑話。
衛玨一日不停的安慰她,說總能找到良醫將兩人分開。ȳʐ
可惜,他的話,陸清霜一個字也聽不見。
到了第七日,陸清霜徹底瘋魔了。
她找了個借口支使開丫鬟,目光狠絕的盯著衛玨的手,然后用盡全身力氣掰住衛玨的大拇指。
咔嚓!
衛玨的大拇指骨折了。
衛玨目光驚愕的盯著陸清霜的臉,那張俏麗的小臉上,再無往日的溫柔賢淑,只有為實現愿望的兇悍和愿望達成后的歡喜。
她繼續掰第二根,第三根……
一連掰斷了衛玨的三根手指,她喜出望外的拿出了自己的胳膊,仔細的欣賞片刻,這才看一眼衛玨,輕聲道:「衛郎,你不要怪我,你一向為我好,若你醒著,也一定愿意讓我掰斷你手指的是不是?」
她俯首輕輕在衛玨的臉上親了一下。
旋即,快速的走向內室翻窗而出。
衛玨的魂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許久都沒有說話。
透過玉佩,親眼看到這一幕,我也沉默了。
陸清霜比我想象的狠多了。
當天夜里。
衛玨來到宮中。
沉默的坐在我身邊。
我嗤笑一聲,懶怠讓他發現我能看得到他,便命大宮女去請梨園的伶人前來唱戲跳舞。Уʐ
鶯歌燕舞,絲竹不絕,男伶粗獷的舞姿和女伶柔軟的腰肢深深取悅了我。
我哼著小調打著拍子,美酒佳肴中,縱情歡樂了一夜。
天亮時,衛玨冷聲道:「嬴令月,你真的沒有心,你一點也不為我難過嗎?你當初為了得到我用盡手段,如今又棄我如蔽縷,若非你,我和清霜早已經夫唱婦隨,你對不起我在先,我對不起你一次又何妨?」
我冷笑一聲。
人間值得,他終究不值得而已。
恰在此時,有人來報,說衛母跪暈在公主府,衛嬛正在哭泣。
衛玨聞言,立刻飄去。
他飄出一截又停下來,「嬴令月,我母親待你一向親厚,她在公主府連著跪了七日,你不去看看她嗎?」
正好大宮女也問我是否去看看。
我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呵欠。
「本宮乏了,再者衛家人死絕了嗎?自家的主母都不能照料好,留著他們何用?」
「是!」
大宮女懂了,立刻傳告眾人有衛家的消息不用再來稟告。
而衛玨惱怒的瞪我一眼,拂袖離去。
這一覺我睡的酣暢淋漓,一直睡到午后黃昏,才緩緩醒來。
寧笙問我,真的不去看看衛母嗎?
我打了個呵欠。
「她很好看嗎?」
「不好看。」
寧笙很肯定。
我忍不住笑了。
衛母年輕時候號稱大秦第一美人,而衛公則是大秦第一美男子,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所以能生出來衛玨這樣狼艷獨絕,世無其二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