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重了,本就被注射過軟骨針的我被壓住后,很難以動彈。
他那粗糲的大手已經開始解我的嫁衣外裙,動作極為熟練。
我拼命地掙扎,在對方的重量壓制下,并沒有掀起任何波瀾,反而促使男人來了興趣,加快了速度。
我無用地掙扎著,流下了痛苦絕望的淚水。
恍惚間,我突然想到了那位邪神。
我上次那麼對他,他雖然沒殺了我,但我依稀還記得他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別再讓我看見你……我不會再接受你的召喚。」
他定是很生氣了。
邪神,也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嗎?
我無意識地呢喃著古老的咒語,咒語念完了,沒有發生任何奇跡。
邪神,也沒有出現。
他真的不會原諒我了。不會原諒我這個妄圖將邪神拉下神壇的違約者。
他應該又陷入沉睡了吧。
我身上只剩一件里衣了。
都說人在絕境時的潛力無限大,而我現在就是突然感覺恢復了點力,我能感覺到我的面部已經扭曲了。
我用盡全力屈腿,往上狠狠撞了一下男人的脆弱部。
男人吃痛,松開了桎梏著我的手,旋即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賤人!」抽得我頭偏向一邊。
我趁機往床下滾去,撿起地上散落的外裙,遮住了自己。
憤怒的霍斯德大步跨下床,朝我而來。
我腿部使不了很大的力,沒跑幾步就被他從后面扯住頭發拉回去,痛苦使得我的感官尤為清晰,我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男人用手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無邊無際的窒息感包圍了我,我漲紅著臉,雙手拼命拍打著他的手,無濟于事。
慌亂中,我的視線余光里,突然出現了一把小刀。我來不及細想,挪出一只手,快速握住拿起那把刀,一把插在了霍斯德的大腿上。
霍斯德尖叫一聲,松開了掐住我脖子的手,雙手捂著鮮血直流大腿,大叫:「來人啊!快來人!」
我握著小刀站起來,將它拿在身前,隨時準備面對即將靠近我的人。
只是霍斯德痛苦地大叫幾聲后,并沒有人進來。
我握著小刀不斷地往后退,逐漸退到門口,霍斯德正滿目猙獰地看著我,卻又捂著腿暫時不敢靠近我。
18.
我鼓起勇氣,一把將門推開,卻發現門口竟然沒有人。
我沒管身后的霍斯德大聲的叫罵聲,赤腳踩在冰冷的地上,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我的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快逃出這里!」
我拿著刀,手上還濺了霍斯德的鮮血,有尖銳的碎石扎進了我的腳底,我甚至已經感受不到疼痛,痛覺神經已經麻木了。
路人碰到巡邏的人時,我悄悄藏到隱匿處,等他們離開后,我又繼續跌跌撞撞地不知跑了多久,終于到了莊園的大門口。
門口此刻并沒有人守著。
我真的逃出來了。
我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
在逃跑的過程中,我的神智逐漸回籠,力氣也基本已經恢復了。
我迅速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辦,羅頓莊園肯定回不去了。
腦中閃過無數念頭,最終我決定,先去往圣城的邊緣地帶。
因為我現在身無分文,更沒有任何身份憑證,我根本出不了圣城。
幸好前些天,我曾逛過圣城的大街小巷,我的記憶還算好。
趁著夜色,我攏緊了外裙,往前一直跑。
直到筋疲力盡時,我暈倒在一戶人家門口。
一位獨居的老奶奶將我撿了回去。
第二天,我是被一陣藥味熏醒的。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奶奶,端著一碗藥走過來。
見我醒了,老奶奶將藥端給我,向我說明了昨晚的情況,關心地問我身體好些了嗎。
我心里微酸,長這麼大,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主動給予我的善意。
老奶奶似乎并不嫌棄我的黑發黑瞳。
我笑著告訴奶奶我沒事,只是無家可歸了。
老奶奶慈愛地撫著我的頭,告訴我說,反正她一個人生活也挺孤獨的,讓我留下來陪她。
我就這麼在老奶奶家住下來,陪奶奶說話,幫她做家務,給她捶捶背捏捏腿。
下午陽光好時,我會跟奶奶一起坐在門口曬曬太陽。
以前沒體驗過的,長者所給予后輩的情感,我在這兩天體驗了。
這種安穩的幸福,是我夢寐以求的。
如果時間能永遠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19.
第三天的時候,我主動替奶奶去市集上買食物。
今天的市集上,人還不算多,我戴著奶奶給我的帽子,準備去購買食物。
前面有個公示牌,聚了一些人。我忍不住上前,站在他們后面踮著腳看。
當我看到上面的通緝告示時,我如墜冰窟。
因為通緝告示上,貼著我的畫像,說我是殺害霍斯德侯爵的兇手,目前還未歸案。
若有人看見我,務必立刻舉報。
最后一排,強調了:「若有人私藏逃犯,將會一并處以同刑。」
震驚之外,我滿是不解,我記得我只在霍斯德的腿部插了一刀,為何他會死?難道是因為失血過多?
我連忙轉身,將帽子往下壓,見沒人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