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電腦桌前伏案，我撲過去從后面抱住他，小聲撒嬌：「宋硯禮，我喜歡你。」

他轉過身輕輕推開我，示意我回自己的房間。

我連忙表態：「宋硯禮，我不是沒有判斷能力的小孩子。我喜歡你，不假思索的喜歡你，深思熟慮之后還是喜歡你。」

「我那天只是逗你，明白嗎？宋硯禮，我怎麼可能不愛你。」

宋硯禮攬過我的腰，微微用力把我帶到他懷里，指節撬開我的唇瓣，重重吻了下去。

不同于上次的淺嘗輒止，宋硯禮近乎霸道的攻略城池。

恨不得把我揉進骨子里。

最后一步，他停住了，「乖乖，等你大學畢業，我們結婚吧。」

我沒敢動，因為宋硯禮哭了。

我無堅不摧的哥哥。

從小到大，在家長同學眼中超人一樣無所不能的哥哥。

趴在我肩頭，哭的像個孩子。

10

宋硯禮大概產生了應激反應，必須無時無刻看到我。

就連上班也要帶著我一起去。

他工作，我便在一旁溫習課程。

偶爾空閑了，他會走過來，把我摟在懷里和我一起看書，給我講解。

這段時間我總是快樂并痛苦著。

快樂是因為我的哥哥終于走下神壇，有了人氣兒和世俗的欲念。

痛苦是因為一旦說錯一個知識點，就會被懲罰一次。

有時候一天下來，我的嘴巴都是腫的。

「乖乖，你是為了我考 T 大的嗎？」

我急著反駁：「當然不是。」

才怪。

不是為了他，我一個起床困難戶怎麼可能每天四點起床，晚上一點睡覺，刷題刷的天昏地暗。

宋硯禮微微勾了勾唇，「還好，我還是帶給你一些正面影響。」

他一笑，我就什麼都看不進去了。

我和宋硯禮本來想著，爸媽那邊年紀大了，要徐徐圖之。

直到一天下午，宋硯禮去機場接客戶。

一個女孩闖進他的辦公室，我正蓋著宋硯禮的外套午睡，被不由分說潑了一臉隔夜茶水。

「你一個 T 大的學生，放著好好的前程不要。跑這來勾引男人？宋硯禮是你這種不三不四的人能染指的嗎？」

周圍一群員工圍上來，都被女孩甩開了。

人在極度憤怒時，總是能發揮出想象不到的潛力。

我聽說過這個女孩，設計部經理，留學歸來，人美家世好，白富美女神。

同時也是宋硯禮的狂熱追求者。

我迷迷糊糊坐起來，看到我脖頸處沒消下去的曖昧痕跡，女孩更生氣了，踩著細高跟鞋，甩了我一巴掌。

「是你這個下賤貨主動勾引他的吧，長了一張狐媚臉。如果硯禮喜歡的人比我優秀也就算了，結果是個考試吊車尾的窮學生。你哪來的資格……」

說著，女生又想甩我耳光。

我此刻已經徹底清醒，隨即準備扇回去。

還沒來得及動手，女生的手被人拽住了，利落的扇了一巴掌。

是宋硯禮的媽媽。

她放下煮好的雞湯，甩了甩手，看著眼前的女孩，「我是她媽媽，我女兒怎麼你了，讓你對她大打出手。」

我愣住了。

在我印象中，宋硯禮的媽媽是個落魄大小姐，講究繁文縟節，舉止斯文，從小就不喜歡性格頑劣，喜歡頂嘴的我。

對面的女孩捂住臉，冷笑一聲：「你是怎麼教女兒的。才上大學就教她怎麼勾引男人，是不是？」

宋硯禮媽媽擋在我前面：「你是不是誤會了，她是宋硯禮的妹妹。

兄妹間親昵很正常。」

「你騙鬼呢，還兄妹。兄妹會接吻嗎？你自己看看你女兒身上那些青紫，你有臉看嗎？」

宋硯禮媽媽僵在了原地。

11

餐桌上，四個人各自沉默。

宋硯禮媽媽率先起身，「菜涼了，我去熱。」

我忽然眼眶一紅。

和這位阿姨相看兩厭了這麼多年。

我現在才意識到，她一個從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每天都要為一大家子操勞，洗衣做飯。

雖然不喜歡我，卻也從來沒虧過我什麼。

會記得我每一次生日，記得我愛吃的菜，給我開家長會，替我出頭。

爸爸握緊拳頭：「小鬼，你倆誰先開始的。」

「我。」宋硯禮握住我的手，「我先喜歡淼淼的。」

「宋硯禮，她是你妹妹。你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她那麼信賴你！把你當親哥哥。你居然……跟我出去。」

爸爸猛的拍了下桌子，摔門而出。

宋硯禮緊隨其后：「乖乖，在家等我。」

飯菜熱好了，我和宋硯禮媽媽都沒動筷子。

電視上放著海綿寶寶。

宋硯禮媽媽有些自嘲的笑出了聲：「我早該看出來的。硯禮對你，從來都不是繼兄對繼妹的正常態度。我還傻傻的給他介紹對象。」

「對不起。」

宋硯禮媽媽擺擺手：「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對不起你爸媽，你親媽走的早，千嬌百寵的女兒，就這麼被硯禮給拐走了。」

「你放心，離婚時，硯禮雖然跟了我，但戶口在他爸那。你倆不在一個戶口本上。不影響以后……」

宋硯禮媽媽的聲音越說越小。

「其實，我和你爸都很開明。你爸只是一時想不通，他很愛你，多給他點時間就好了。」

晚上，宋硯禮和爸爸一起進了家門。

我急忙迎上去，宋硯禮除了臉，幾乎渾身都是傷。

爸爸咳嗽了兩聲：「小鬼，你還沒嫁出去呢。

就不管你爸了。」

我：「爸爸，你受傷了？」

「沒有。」

我：「……」

爸爸：「我警告你倆，我和你媽年紀大了，心臟不好，別在我倆眼皮子卿卿我我。」

我乖巧點頭。

嗯，意思就是出去家門就可以了。

爸爸捏了捏肩膀：「有點累，回去睡了。」

為了逃離尷尬的氛圍，宋硯禮開車載我去了他在外面買的房子。

如夢似幻的羽毛燈，毛茸茸的地毯，可以俯瞰全景的落地窗，陽臺上的秋千……

全部都是我喜歡的裝修風格。

「宋硯禮，你早就知道我會來？」

「沒有，」宋硯禮洗完澡，一身水汽環住我的腰，「只是感覺這樣裝修，就好像你在我身邊一樣。」

我：「聽說設計部那個女生被開除了，你干的？」

宋硯禮聲音喑啞：「嗯，乖乖，我們做點正事吧。」

「可是你還受著傷呢。」

「不礙事。」

禁欲久了，嘗到甜頭后，宋硯禮逐漸食髓知味。

拿到結婚證的第二天早上，我懶洋洋泡澡，外面傳來宋硯禮的敲門聲。

「做什麼？」我伸了個懶腰，被酸痛感包圍。

「乖乖，我餓了。」

「餓了去廚房，這又沒有吃的……」

等我反應過來時，門已經被打開了。

四目相對，就再也移不開了。

-完-

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