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讓他們好過,我拿出信紙,情真意切地寫出了自己被拋棄后的痛苦和無奈,然后跑到鎮上,把信寄給了趙云澤的領導。
從部隊里出來的人向來公正嚴明、剛正不阿。對于趙云澤這種人,最是看不慣了。
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寄了一封給趙云澤的死對頭。
所幸趙云澤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司機,還沒有在陸宛宛的提醒下,幫一個大領導救下他被拐賣的兒子。
一切都還來得及。
從鎮上回來,經過田壟時,我看到了正賣力幫陸宛宛鋤地的趙云澤,和坐在樹下休息,嘴里還吃著奶糖的陸宛宛。
兩人時不時對視一下,彼此暗送秋波,膩歪得要死。
不說別的,就說陸宛宛這嬌嬌大小姐的姿態,就惹得一旁的社員分外不滿。
我就說嘛!哪怕重生也漲不了多少智商,更改不了她骨子里自私自利的基因。
「佳佳丫頭,過來。」
因為翠嬸的一句話,田里所有人都朝我看來,除了刻意避開視線的趙云澤。
我淡定來到翠嬸面前,然而還沒等我開口,她就一驚一乍地說:「佳佳,你受傷了。」
看著被鐮刀割到的大拇指,我輕垂眼簾,低聲說:「還好,不是很嚴重。」
「哪里不嚴重。」說完她眼珠一轉,朗聲道,「我看啊!有些人就是天生犯賤,放著好好的賢惠媳婦不要,非得要一個四處勾人的賤蹄子。」
明眼人都知道翠嬸說的是誰,趙云澤強硬退婚本就不占理,又遇到嘴碎會撓人的翠嬸。他漲紅著臉,倒是一句話也不敢吭,只默默在心里生悶氣。
「說誰賤蹄子呢!」
陸宛宛施施然起身,朝翠嬸翻了個白眼,眼神里都是挑釁。
眼見翠嬸張口就要回答,我反手捂住她的嘴,看著陸宛宛,似笑非笑地說:「人嬸子又沒說是你,你急什麼,還是說陸知青心虛了?
「不過你確實該心虛,不然誰家好姑娘會天天跑去河邊轉悠,時間還卡得那麼準,就你這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敢說自己……」
陸宛宛急了,厲聲打斷:「你血口噴人。
「陳佳佳,污蔑人可是犯法的,你信不信我去公安局告你。」她說得斬釘截鐵,自以為能嚇退我。
見社員被她的話糊弄到,我淡定開口:「哦,那是哪條法律法規,麻煩說出來聽聽,高中畢業的我也好去了解一下。」
回答不上來的陸宛宛到底恢復了理智,滿臉懊悔。
畢竟現在可沒有什麼所謂的誹謗罪,那是 1979 年后才有的說法,陸宛宛無疑是暴露了。
她一臉心虛的模樣,想不讓人注意到都難。
「難不成真是設計好的?」社員當著陸宛宛和趙云澤的面,紛紛交頭接耳。
「搞不好真是。」ўƶ
「我家小石頭說,趙家小子回來那天,他們看到陸知青一直在河邊轉悠,還用一顆糖哄他們離開。你們說說,用一顆拇指蓋大小的糖哄七八個小孩,惹得他們打架,是在寒磣誰呢!」
被大家說得極其難堪,陸宛宛見爭不過,眼眶開始泛紅,還吸了吸鼻子,一臉委屈地看著趙云澤。
可憐巴巴地說:「趙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我怎麼可能會蠢到用自己的命去算計你。」
不等趙云澤有所回應,我聳聳肩,悠悠開口:「那誰知道,我記得書里有句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個人狠起來,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因為是來鄉下避難的資本家小姐,陸家如今自身難保,陸宛宛又把身上的錢寄給了遠在滬市的渣男,所以她才會迫切鉆營,想逃避下地的苦日子。
聽到我這麼說,趙云澤不知想到了什麼,一直沉著張黑臉,低頭鋤地。
陸宛宛露出這副小女人姿態可以說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趙云澤的手勁預示了他心里的不平靜,隨著鋤頭越使越用力,最后還把鋤頭弄壞,被農具保管員罵了一通。
看完戲,見兩人氣氛不對勁,我悄然離開,深藏功與名。
不到半日,關于陸宛宛設計趙云澤的流言就傳得人盡皆知。
哪怕趙云澤因為喜歡陸宛宛,被她糊弄過去了,但這個流言還是會成為橫亙在她和趙家人之間的一顆定時炸彈。
一旦趙云澤因為作風問題被單位處罰,失去大好前途,不說趙云澤心里怎麼想,趙家人心里都會有疙瘩。
都說大孫子小兒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更別說趙云澤是趙母最引以為傲的兒子。
要陸宛宛害趙云澤失去工作,趙母真能跟她拼命。
6
身陷在陸宛宛的溫柔鄉里,趙云澤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鐵了心要娶她。
不僅每天一大早都跑去幫陸宛宛上工,甚至三天兩頭往供銷社跑,給她買各種好東西。
我娘心疼我這個女兒,所以一看我來地里送水,就一臉欣慰地說:「還是閨女知道心疼人。」
「娘說得是,咱家小妹本來就很孝順。」大嫂笑瞇瞇附和。
隨后她話鋒一轉,朝不遠處的趙母看了一眼,意有所指地說,「不過娘,兒媳覺得咱們家陳兵也不錯,畢竟比起某些上趕著討好野女人,連自己親娘都不顧的白眼狼,孩他爹可以說很孝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