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信的話,怎麼著也得立字為證。
雖說被他陰了一回,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我愿賭服輸,轉身就給治回去了。
他不答應,我就在床中間劃拉出一道三八線,誰過誰是小狗。
還不讓他摸,不讓他親,也不讓他碰。
就連他和我說話,我也不理他。
淦!破魚!我還治不了你?出個門都不讓出,看我不憋死你!
第一天,忍。
第二天,使勁兒忍。
第三天,用上吃奶的勁兒忍。
第四天……
第七天,他終于忍不住向我妥協了。
聽他心聲:
【什麼穩住就是贏家,情場浪子說的話簡直是在放屁。你自個兒把你自個兒的女人惹不開心了,你不去哄,擱原地等女人自己消氣,這他媽到頭來委屈的不還是你自個兒?】
我忍不住豎了個大拇指,通透!
可他妥協歸妥協,卻只是將十里鐲的步數調大,使其最遠的距離能到集市,且我須得保證,最晚酉時而歸。
「好。」我想也不想,點頭就答應了。
不過出門買包打胎藥,又需要走多遠?又能花多少時間?
這點步數足夠了!
2
事實上,去的路上,仔細一想,事情似乎比想象的還要麻煩一些。
之所以有此困擾,全來源于之前養山奈時,發現他的生命力過于強大。
舉個例子。
當初買它時,為了能更快地吃上魚肉,刻意多買了三十六條別的魚,并和他放進了同一個瓷壇里。可那三十六條魚至今無所蹤,偏只剩了他。
再舉個例子。
他咬我那次,我一時發了狠,餓了他整整七天。七天時間,只靠喝水,他竟然強撐了我氣消。
雖然那時候的他幾近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可喂下魚食沒一會兒,立馬就生龍活虎起來了。
……
類似事件多不勝數,足以說明他的生命力極其強大。
他的生命尚且如此強大,更何況他的寶寶?
因此,判斷下來就是……
我肚子里的寶寶,不管是一只也好,好幾只,好幾十只,好幾千只也罷,想要搞死他們,應當不會那麼容易的。
于是我以山奈所在地方為圓心、步數所允許的最長距離為半徑畫圓。
圓形范圍內,方圓幾公里的所有藥鋪全都跑了。
能用的、不能用的,危險的、不危險的,合規的、不合規的,凡是藥鋪能開出的打胎藥全都搜羅了一個遍。
將搜羅來的藥小心放進隨身攜帶的乾坤袋里,和金山銀山放在一起,頓時安心多了。
緊趕慢趕,終于趕在酉時前回了家。
3
想象中的喜悅沒有到來。
轉眼大半年過去,肚子里的小魚仔不僅沒被打掉,肚皮還肉眼可見地鼓脹了起來。
淦!千算萬算,萬萬沒料到這麼多的藥一股腦兒全灌下去,竟然給吃出抗藥性了。
跺腳!好氣哦~
既然用藥不行,那就只能改用刀。
雖然有些疼,但是為了以后的幸福著想,疼就疼這麼一次吧!
可自從被山奈看到了那把刀,那把刀便被他收起來了。
還美其名曰,為了共同創造和諧美好的幸福生活。
山奈的控制欲很強,尤其在我的肚皮顯懷以后。
他對我的關注越來越甚,甚至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將我捆在他的視線之下。
生怕我磕了碰了撞了摔了。甚至家里一切尖銳的東西都被收起來了。
嘶,這種情況下,再央他放我去趟集市,重新購買一把刀,想來是不太可能了。
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找出山奈在家里藏著的那把刀。
4
家里并不大。
不過幾天,小院便被我翻了個透徹,還沒翻的,便只剩平日里懶得踏足的書房。
我站在書房門口,佯裝智者模樣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須。
嘶,小樣兒,沒想到啊!能耐啊!
「文墨」的地方都能被你用來「舞刀弄槍」,那些諸子百家,你都白讀了吧?
等著!
這日,趁他有事出去,我悄咪咪溜進了書房。
先是沿著書架摸了一摸。摸到高處,需要踮起腳尖,側著腦袋才能夠著。
沒有,失望收回手,眼角余光瞅見桌上顯眼位置放了一檀木錦盒。
嚯,是私信。
嗷嗷嗷,有貓膩!
5
檀木錦盒打開,里面落著一疊疊往來書信。
我探頭,心虛地朝外看了一眼,沒人,關門,折返回來拆開了書信。
信紙有新有舊,新的潔白如雪,舊的泛黃如橘。
按照從新到舊的順序依次列開,時間從近期排到遠期,最底下的書信是最遠期。
每封信都是一樣的開頭。
——
吾兒見信展。
吾今日才知,當日一戰,為救南卿,致使吾兒內丹盡毀,龍息盡散。為父不察,一直以來為救南卿傾盡心力,無暇分心,未免冷落吾兒。
吾之過,令吾兒遭此大罪。吾已派龜叔去人間尋你,望汝能予吾機會,彌補于你。
另南卿已醒,其身體已無大礙,只內丹破損,還需些時日修補。
待他能下地行走,便趕他去人間尋你。
望吾兒安,勿念。
——
吾兒見信展。
轉眼間,你龜叔離開東海已經一月有余。
無妄海附近的街市和村莊都快被你龜叔翻遍了,卻仍尋不到你的龍息。
為父甚感不安。
為父欲去人間尋你,奈何宮中事務冗雜繁多,只得心中暗自嗟嘆,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