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的聲音都在顫抖,還在垂死掙扎:「舊體育館的監控不可能是好的,你手里的視頻不可能是真的!」
我笑瞇瞇地看著她,語氣輕快:「監控有沒有被修好,你做壞事之前怎麼不打聽清楚呀?這下糟糕咯。」
「不可能!我早就問過保安了,他說……」
李佳的話戛然而止,眾人倒吸一口氣。
她說漏嘴了。
我抬手,點開視頻,播放了幾秒,就立刻關上。
已經足夠讓所有人都看清她們的舉動了。
021 真是好樣的,這視頻簡直是 4k 超清的,李佳臉上的痘痘都拍得一清二楚。
眾人一片嘩然,這出戲當真是精彩。
謝老師很生氣,將參與過的幾個女生和我都叫去辦公室。
在去辦公室的路上,謝老師走在前面,李佳便在后面壓低聲音對我惡語相向,罵得很難聽。
我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謝老師停下腳步,扭頭詢問情況。
我便委屈巴巴地把李佳說的每一個字都復述出來。
謝老師聽著那些詞匯,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受過教育的高中生能輕易脫口而出的,對李佳失望至極。
這件事處理了整整一個晚自習。
李佳等人為了鎖我還去偷了鑰匙,事情的性質又惡劣了不少。
主謀是李佳,她給出的理由是羨慕我上次考試成績比她的好,其余人沒有反駁,但是我知道,不是這樣的。
確實是羨慕我,不過是羨慕我離沈嶼白太近,她們這幾個被沈嶼白迷得神魂顛倒的小女孩,一時嫉妒便鬼迷心竅做出來了這樣的事,不過主要還是李佳信誓旦旦地向她們保證,絕不會有差錯。
后來,她們一行人都被記了處分,我特意提醒謝老師,李佳不止一次用骯臟的詞語辱罵我,一定得記大過哦。
沈嶼白啊沈嶼白,我竟然被他的腦殘粉誤傷到,不占點他的便宜我誓不罷休。
8
于是在那天回家的路上,我忽然問沈嶼白能不能背我走。
我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問我是不是有病。
可是他沒有。
沈嶼白把書包背在胸前,蹲下身,語氣懶洋洋的:「上來。」
反而是我愣了兩秒,才爬上他的背。
而后沈嶼白穩穩當當地將我背起來,緩步朝前走。
林蔭大道,路燈明晃晃,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周圍有許多人來來往往,嘈雜極了,我卻覺得無比安靜,心里格外安心。
我曾在初中時摔傷過右腳,當時沈嶼白嫌我拄拐杖走得慢,不能坐車的地方都背著我,比如進學校教室時,上小區電梯時。
他說:「林吟,要不是你慢得跟蝸牛一樣,哥才不會背你。」
我趴在他背上,立刻反駁:「誰稀罕你背啊,嫌我慢那你就先回家唄。」
沈嶼白被堵住了,支支吾吾好一會,才開口說:「你可別多想,是因為我媽說你受傷了要我多多照顧你……我是答應了她才……」
他拼命掩飾著什麼,我卻看見他白皙的耳垂逐漸紅透。
回過神來,我下意識也去看沈嶼白的耳朵,視線里的畫面竟與曾經的畫面重疊。
明明表面上陰如老狗,我不懟他他句句都能把我嗆死。
可又純情得要命,背一下女孩都會紅了耳根。
這反差感怎麼還有點可愛。
我忍不住偷笑起來,沈嶼白好像背后長了眼睛般,忽然開口叫我的名字。
「林吟。」
「嗯?」
沈嶼白的聲音平緩,無波無瀾:「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我抱緊他的脖子,看著他一步一步慢慢邁著的步子,沒有說話。
「你這三個月,奇奇怪怪的。
「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沈嶼白篤定我有事瞞著他。雖然我是林吟本人,可我畢竟是回到了十年前,一些事情的處理方式,對一些人說話的態度和習慣還是發生了改變。
更何況我如今這麼黏著他,吹捧他,與之前截然不同。
在沈嶼白看來,我像一夜之間被人奪舍又沒奪完全。
我覺得有些恍惚,原來穿越回來已經三個月了,我還是像剛剛見到沈嶼白時那樣,連視線都沒辦法移開,只想一直在他身邊。
我搖了搖頭,回答:「沒有。」
沈嶼白沒有再說什麼,繼續向踏步。我搶過主動權,開口問他:「那你呢?沈嶼白,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沈嶼白的腳步一頓,靜默幾秒,答非所問:「今天下午,我以為你會哭的,但是你沒有,而且很鎮定地去取了證據,在眾人面前為自己澄清。」
體育課結束后放學,他在教室等我一起回家,卻怎麼也等不到,徐鈺還上來問他要不要一起走,她有學習上的問題想順便請教他。
沈嶼白立即察覺到不對勁,跑著趕去舊體育館。
只有一間器材室被鎖住了,他幾乎沒有多想,一腳踹開了門。
他總是這樣,遇到與林吟有關的事情,就容易失去理智。
沈嶼白原本以為會看見林吟哭得稀里嘩啦的模樣,可是沒有,她困得迷迷糊糊,看見他后,清澈的雙眸逐漸亮起來。
沈嶼白怔住,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總覺得有什麼悄悄發生了改變。
「林吟,沒有哭是因為不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