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愿意成為權利的祭品,臨陣倒戈最是正常不過。
又有妻兒在新帝手中,若不能推翻他,那將是家破人亡。
他們倒成了「叛軍」中的「敢死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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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死了。
最終被射殺在他夢寐以求、費盡心機坐上的龍椅上。
這場叛亂最終平息,而顧淵成為這場權利爭奪唯一幸存的皇子,也即將是我的夫婿。
不錯,即便發生了這麼多事,皇帝仍然不放過我,要將我嫁到皇家,不想讓我再去和世家大族聯姻。
只有我身后的勢力都為皇族所用,對皇帝來說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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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亂平息的第二天,我再次見到了皇帝,他已行將就木,感覺不久于人世。
他要我和顧淵不日成婚,給他沖喜。
當天,他便將我賜婚給了顧淵,同時,冊封顧淵為太子。
我也回府去繡我的嫁衣,為了半月后的出嫁。
這次,我自己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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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走到宮門,顧淵給了我一根簪子,粗制濫造的,沒什麼樣式,就連小攤上五文錢的都比這精致許多。
我憐憫地看向顧淵。
不曾想到,一個皇子到了邊關兩年,竟變得這樣窮困潦倒,這樣的簪子都好意思送人。
暗暗發誓,得讓我爹多備點嫁妝,幫扶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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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我這兩年來第一次再次見到他。
邊疆的風沙打磨掉了他的稚氣,讓他變得成熟穩重,但我也好像不認得他了。
我和他或許早已漸行漸遠了。
我想[既然不敢交付真心,那就做個稱職的戲子,演好我的角色,至于情愛,或許本就是不能奢求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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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半個月里,我在家里安心繡嫁衣.
爹娘眼中皆是喜色,為我找到良人而喜,而我卻為自己而悲。
我們之間橫亙著三年的時光,三年的時光,足矣把一個人改的面目全非。
一個心里裝著別人的丈夫,兩個皇權政治的犧牲品,這就不可能是段幸福的婚姻。
我們,都是權利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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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的話本經驗告訴我,后宮之中不能有感情,先動情的那個人,最終會粉身碎骨。
可是,怎麼辦,已經動了,覆水難收,那只能好好掩埋。
只愿此生,能護我家族無虞,至于情愛,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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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嫁的前一天,皇帝突然精神了起來,皇帝認為是我們的沖喜有效,又賞賜了我們好多東西。
結婚當天,可能這個喜沖的有些過了。
拜過堂后,還未入洞房,宮中傳來皇帝駕崩的消息。
我的婚禮,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婚禮,最終未走完全程。
太子府門口的紅綢,不到一刻鐘,便變成了白綢。
我深知這是一場聯姻,我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動情,我原是不該難過的,卻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我以為我已經掩飾得很好,但是還是被顧淵發現了,他捏了捏我的手,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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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什麼都亂了。
我們一齊進了宮,去安排皇帝的后事。
當天,眾大臣高呼國不可一日無君,顧淵就在最快速的時間上即位了。
登基當天,冊封我為皇后。
中宮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其實我一點也不稀罕,我稀罕的是顧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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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我刻意和他保持距離,盡可能避免與他多接觸,祈禱少見面,便能控制情感。
我長跪于佛前,祈求佛祖能讓時光沖淡我的感情,希望有一天,我能以一個平常的心去對待他。
這樣,面對他日后的后宮佳麗,才不至于妒忌,從而失了體統,讓家族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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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前朝亦或是話本,均為后宮佳麗三千人。
后宮女人,于帝王而言,是他們的附屬品,也是戰利品,更是生兒育女的工具人。
人性本就貪婪,總會對自己的行為做出獎勵,而美人,便是對皇帝的獎勵,更是制衡前朝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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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皇家子嗣最為重要,這也是江山社稷的一部分。
女人越多,孩子就越多,這樣,才能有選擇,讓優勝者成為下一代帝王。
我深知顧淵的后宮里不可能只有我一個,現如今只有我一個,無非是還在守孝期罷了。
這樣的日子能持續多久呢,我不知道,總歸不是長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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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在孝期,三年來,大臣們也多次建議顧淵選秀,充盈后宮,但是都被他要堅持為先帝守孝三年回絕了。
但我知道,三年一過,我就要和別人分享我的夫君了。
所以,我時常練習,時常嘗試遠離,這樣才不至于被未來的選秀打擊得一蹶不振。
我像個小偷,竊喜偷得短暫的時光與他只有一人相守,卻也明白,總有一天要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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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來,后宮之中只有我一個,我想我應該高興的。
可是每天早晨,顧淵去上朝以后,都會讓謝玉端來一碗湯藥。
這碗湯藥,總會讓我從恩愛的美夢中醒過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我們,不過是政治聯姻,不能談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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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這是什麼湯藥,但是就算是穿腸毒藥,皇帝賜的,也必須喝下。
我知道我不能問,問了就是不懂規矩。世家大族,最是懂規矩的人家,我不能壞了我家的名聲。
每次端上來,我都會覺得我是話本子里面的人物,或許是那個我已經盤到包漿了的《終生誤》里不能有子嗣的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