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翻來覆去睡不著,越發想念顧淵,或許他在,就不會有這個難題了,他會是勤政愛民的帝王,亦是我的心上人。
可是他不在。
46
雖然顧淵也是皇子,我卻不能讓父親去支持他。
一個遠在邊疆的皇子,當朝宰相突然貿然支持他,對我家,對他,都是催命符。
當下情景,我們走得如履薄冰,不敢觸皇帝的霉頭,稍有不慎,便是兩個世家大族的覆滅。
無論我們有何種計謀,如何看清局勢,皇帝卻有生殺予奪的權利。
我們不能有任何的錯處,一旦有,便是萬劫不復。
我,承擔不起惹怒皇帝的后果,我只能順從,任其發展下去。
至于我個人的命運,不重要了。
在時代的洪流中,我算不得什麼。
47
我知道我娘當初將我家在軍營中的勢力給了顧淵,雖然被奪了兵權,但是我娘的威望還在,也有一批追隨者。
但是我從未將這股力量放在心上,因為它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我只是沒有想到,這點微末的火星,最后竟然能以燎原之勢,扭轉局勢。
48
邕王死了,死在了逼宮的秦王刀下。
秦王也死了,死在了清君側的顧淵手上。
兩月之內,大局已定,結局讓人猝不及防。
49
我 15 日生辰那日,不知道皇帝何故提及我是命定是太子妃.
許是見不得我們家從不站隊的行為,想讓我們為他的兒子鋪路。
那日,生辰宴上,皇帝賜給我許多皇家用度的首飾,并告訴我要開始準備嫁衣,嫁給未來的太子。
眾人紛紛揣度君心屬意哪位皇子,就怕戰錯了隊,落得個死無全尸。
我心中不愿,卻也不得不從。
50
我回到府中,實在是沒有一點力氣去繡嫁衣,便讓玲瓏代我繡。
嫁的郎君不是我想要的,那麼是誰繡的,也沒什麼差別。
全家再也不見往日的歡聲笑語,個個表情凝重,看我的眼神,像是憐憫,也是心疼。
好似我不是成親,是去慷慨赴死,雖然兩者也沒什麼區別。
51
沒兩日,京中謠言四起,說皇上更加喜愛邕王,要立邕王為太子。
從皇帝平時的表現來看,的確是喜愛邕王,邕王給皇帝敬獻了幾個道士,深得君心,皇帝給了邕王許多賞賜。
反觀秦王,有些事情做得太過,鬧到皇帝面前,皇帝訓斥了他幾次。
不多時,四起的謠言便是邕王即將即位,一時間,朝中大部分人去追隨邕王。
52
可是,他們還是不了解帝王心。
他自私自利,剛愎自用,疑心重,最愛的人不過是他自己。最愛的,不過是他的權利。
不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是絕不可能交出權力的,更不可能立下太子。
他要讓他們去爭,去斗,引導各家站隊,這樣才能更好平衡各方勢力。
我們看他是豺狼虎豹,而他卻將這稱為帝王之術。
可惜,許多人都沒有悟到,權力,讓太多人喪失了理智,蒙蔽了心智。
53
將謠言信以為真的秦王坐不住了,起兵造反了。
謠言不到半月,秦王起兵造反逼宮,要皇帝讓位于他。
而邕王嘛,實力比秦王弱了一點,死了。
死在了皇帝面前,被秦王抹了脖子,血濺當場,皇帝也氣暈了過去,也或許是嚇的。
秦王當即軟禁了皇帝,逼迫皇帝寫下了禪位詔書,皇帝變成了太上皇,囚禁于長春宮。
雖然我可能隨時死去,但也不妨礙我拍手叫絕,皇帝這樣的下場簡直大快人心。
我仍要繡嫁衣,這次,似乎沒有轉機了。
53
顧淵也造反了,造新帝的反。
聽到這個消息,幾個月來,我第一次展開笑顏。
只恨不是男兒身,不能和他一起干這樣有趣的事。
也希望他快些,再快些,讓我免于嫁于新帝。
54
不到兩個月,顧淵的軍隊就打到了京城。
這兩個月,新帝也無暇顧及我了。
比起世家大族的權力,還是皇權更加重要。
我,暫時脫離了危險,獲得了短暫的自由。
55
顧淵帶的兵勢如破竹,無人可擋。
一路上暢通無阻,沒有任何阻礙,造反倒也不像,行軍或許更為妥帖。
新帝嘛,自然是焦頭爛額,夜不能寐。
可是他也無計可施,只能無能狂怒。
可惜了那些追隨他的人,稍不留神,便是命喪當場。
56
顧淵在軍中和士兵們同吃同住,軍中威望極高,沒有皇子的架子,也敢于拼命。
多次運用計謀逼退夏國士兵,早就有一大批追隨者。
加上這次上京城打著清君側的名義,一路上倒是沒有遇到什麼大事。
他帶的兵就連走到了京城城門,半夜也有人從里面打開門迎接他們。
而開門的正是當初被喂了老虎的小孩的父親。
秦王最終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失去了民心,也失去了性命。
57
打到皇宮的那一刻,宮里面沖出來很多侍衛,就在大家以為要廝殺一場的時候,宮里的侍衛卻都放下了武器,轉而去攻擊新帝。
他們都是被抓壯丁湊數的京城百姓,本就苦新帝很久了,都是有家庭的普通百姓。
若非是新帝以他們妻兒性命做要挾,是萬般不可能為新帝賣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