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折磨，痛苦加倍。

22

我倆就一直這樣吵吵鬧鬧了幾年。

如若要用話本子來描述，或許我倆叫青梅竹馬。其實，我更喜歡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當然，這些我并可能告訴他的。

我的婚事，乃至我的命運，不在我手里，也不在我父母手上，在皇帝手上。

我爹是他的大棋子，而我是大棋子生下的小棋子，我們都是棋子，而下棋的只能是皇帝。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23

我倆也算是度過了幾年快樂的時光，沒有利用，沒有算計，不用管未來如何。

直到他 17 歲那年，他受到母族牽連，被先帝罰去邊關。

我的世界變暗了，心也死了。

自他走后，我開始推算我的夫婿。

既然要嫁的不可能是他，那麼是誰都無所謂了。

24

我推算過很多結果，沒有一種可能是我和他。

這輩子，我想過千百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和他的可能。

皇子的母族會給皇子很大的助力，一個受母族牽連的皇子，話本里都沒有好下場，更別說更加殘酷的現實。

何況老皇帝后期昏聵，能留他性命都已是萬幸，更別說我和他能夠有未來。

這些年我早已習慣帶上面具生活，我可以演的很自然，我堅信。

至于我和他，那就只能將我對他的感情深埋于心底，天地知道，我知道，就夠了。

25

再來看看顧淵的母族，那也是杠杠的。

說起顧淵的母族，原本也是鐘鳴鼎食之家，丹書鐵券在手，風光了幾世。

不然她的母親也不會一入宮便封妃，卻也止步于妃。

直到他的母族被查出買官賣官之事，被貶為答應之前，一直都是四妃之首。

26

那時的顧淵，多麼意氣風發，一時風光無兩。

母族強盛，父皇寵愛，說是天之驕子也不為過，隱隱有超過先帝長子風頭。

要知道，長子是最容易被立為太子的。

太后（當時的皇后）膝下沒有子息，諸位皇子都有被立為太子可能，其中長子可能最大。

可惜，權利之下，是被侵蝕的根基。

絕對的權利導致絕對的腐敗，幾世的揮霍最終花光了積蓄，竟然犯下了買官賣官的糊涂事。

事情敗露以后，也自然落得個男子流放，女子為奴的下場。

27

顧淵生母德妃執意為家族求情，長跪御書房外三天不起，沒能等來赦免的旨意，卻最終惹惱了皇帝，貶為答應。

果真是最是無情帝王家。

而顧淵，受其母族連累，在先帝那里失了寵，后因被大皇子設計，犯了錯，被罰去邊關，無召不得回京。

28

他走的前一天我去過他府上，不過沒有見到他，應該說他拒絕見我。

我想，他應該是恨我的。

畢竟是我的父親查出了他的母族的腌臜事并上奏皇帝，他的母族才會倒臺，他才失寵于皇帝，可能也失去了皇位。

對于極有可能登上大寶的皇子，我們一家，似乎毀掉了他的錦繡前程。

29

就連大皇子陷害他一事，我父親也是知曉的，甚至先帝也知曉，不過他們都選擇了沉默。

先帝不要無能的兒子，而我父親只是先帝手中的劍，或者說是先帝眾多劍中最鋒利的一把。

身為沒有感情的兵器，是不能夠有自己的思想的，更加不能夠忤逆皇帝的抉擇。

30

這些東西我知道，我能看明白，卻也不能說。

無論是話本還是現實都在告訴我，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我的家族本身就是讓皇帝忌憚的存在，母親早已交出了兵權，只有父親在苦苦的支撐，我們不能冒一丁點的險，一步踏錯，陪葬的將會是我們整個家族。

我，賭不起，更加輸不起。

31

我還是沒有見到他便回了府，那日的行為已然是逾矩，甚至是失控的。

個人的情感不能賠上家族的興衰。

我還得是皇帝滿意的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我還是得是那個胸無點墨愛好話本的廢物，我必須讓皇帝看不到我的家族還有希望，要讓皇帝覺得，我的存在會自毀我的家族。

32

父親最早察覺皇帝對我們是忌憚是在皇帝登基以后。

我娘懷了我后，遭遇了數次的刺殺和投毒。

不知用了多少計謀，費了多少心思，才讓我降生于世間。

萬幸，我只是個女兒。

對皇帝，對爹娘，這都是一件喜事。

可即使是這樣，皇帝也不打算放過我們。許是怕我像娘一樣，以女子之身，出將入相。

皇帝對我們的打壓從未停止。

就這一個女兒都得胸無點墨，是個十足的廢材模樣才能茍且偷生。

不然，皇帝有的是法子讓我悄無聲息的消失于世間。

33

顧淵去了邊疆，從最小的小兵開始做起。

我偶爾會讓人探聽他的情況，聽見他安好便開心。

直到我聽說他每日摩挲一根銀釵，那是他心上人的信物才作罷。

他已有心上人，而我有太子妃的頭銜，我注定了是權利的犧牲品，他也大概率老死邊疆。

我們或許是注定了沒有可能的。

34

與其念念不忘，不如認清現實。

將感情埋葬，做好沒有感情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