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拉住我：「你去問有什麼用啊，事情都過去了，你去問除了給爸媽添堵，又能改變什麼。」

我把小胖抱在懷里，安慰了好一陣。

這個事，確實是太讓她受委屈了。

「倒不是錢多錢少的事，也不是我面子的事，主要我家親戚以后得怎麼看你啊。」小胖嘴唇憋屈憋屈的，又要哭。

「沒事沒事，以后多和他們走動走動，事兒上見唄，時間長了就知道我是什麼人了。」

這句話說完，她哭得更大聲了。

「又怎麼了？」

「你媽媽答應給的 10000 改口錢，就給了 9000。」

我把錢拿過來，又數了一遍，確實是 9000，我再也忍不住了，下地就找我媽去。

她一把拉住我，和我說了好幾遍，讓我好聲好氣地說，千萬別吵架。

「媽，我問你個事。」

「怎麼了？」

「那什麼，今天那個改口錢，我剛才一看，就 9000，我沒別的意思哈媽，是不是你去銀行取錢的時候，少給你了。」

我媽趕緊從床上下來，來到我的屋里，邊走邊說：「不能啊。」

進屋之后，看見小胖眼圈紅紅的，我媽也有點慌亂：「怎麼了這是？」

「沒事，媽，我有點想家了。」小胖又擦了擦眼睛。

我媽把錢接過數了一遍：「這可能是歲數大了，數錯了，你等著，我再給你 1000。」

「不用了不用了，不差那點錢。」我和小胖都直擺手。

我媽還是又送了 1000 過來。

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是我家二老就想少給 1000，還是說真數錯了，我還是更偏向于數錯了的，我的印象里，媽媽雖然節儉，但不是那樣的人。

但這事出了，哪怕小胖就認為是故意少給的，也說不出來毛病。

「媽，今天那個紅包怎麼都換成 5 塊的了呢？」

「啊，我今天打開一看，里面都是 20 的，現在都是用 5 塊的包紅包，你們給得太多了。」

我媽坐到床邊：「你們現在這小年輕啊，就是亂花錢，那紅包就那麼個事，意思意思就行了唄，給出去都是扔了，沒人會記那個賬，都回不來的。」

「媽，那是我自己的錢。」這是小胖第一次沒有讓著我媽，頂撞了一句。

「哎呀哎呀，行行行，算我多事了行了吧。」我媽邊嘟囔著邊回到她屋里，把那摞嶄新的 20 的放到我們的床頭上。

媽媽剛出門，小胖扯過那摞錢，全摔到了地上。

我就在地上彎腰一張一張地撿。我們縣城有個規矩，就是嫁到婆家三天之內是不能回娘家的。

當天小胖想家，我說我陪你一起回你家坐坐。

她說讓別人看見不好，壞了規矩。

我說：「去他媽的規矩，在我這沒那些規矩。」

我可以不認這些規矩，我老丈人和丈母娘還是認的。

當天硬是沒讓我倆回娘家，而是二老出了門，在娘家小區門口見的面。

「這眼睛，怎麼腫得這麼厲害？」

我正尷尬的時候，小胖說：「化的眼影過敏了，腫了。」

5

婚后的生活并沒有我想得那麼如意。

老家的發展沒有那麼好，費勁找了個工作，一個月 2800，小胖的工資和我差不多。

我們每個月要還 2500 的房貸，剩下的剛好夠柴米油鹽的生活開銷。

那時候也是我倆的意見第一次發生了分歧。

我的想法是，錢是賺來的不是攢下的。

她認為，如果花銷太大，賺再多的錢也留不下來。

都有自己的道理，不能說誰對誰錯。

那時候，她連買點應季水果都要下很大的決心。

經常出現這樣的對話，她拉著我的胳膊說：「老公老公，我想吃大櫻桃了。」

「那就買點唄。」

「太貴了，太貴了！根本就不是我能吃得起的。」

那天，基本不進超市的我，買了 5 斤車厘子，60 多一斤，一共花了 300 多塊錢。

我到家的時候，小胖正坐在衛生間里洗衣服。

「怎麼還用手搓上了？」我邊脫鞋邊看向她。

她沒抬頭，手上戴著防水手套，用手背費力地把鬢間的劉海掖到耳后。

「就幾件衣服，用洗衣機費水。」

我有點汗顏，她所謂的幾件衣服，基本都是我的。γź

小胖把洗衣液擰開，添了水，用洗衣液底子和最后一件襯衫做斗爭。

「來，別洗了，給你看點東西。」

「別鬧，我馬上就洗完了。」

我把她從廚房里拉出來，指著茶幾上洗好大櫻桃：「你看，這是啥？」

「你買的？」

「對唄，那還能是天上掉下來的？趕緊吃，廚房還有呢，吃完我再給你洗。」

「還有？你買了多少？」

「你管那麼多干什麼，吃就行了唄。」

小胖三步并作兩步沖進廚房，略有汗珠的小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我不吃，你吃吧，我吃不起。」

我也有點不高興：「你前幾天不還說想吃大櫻桃嗎？」

「我還說我想買卡迪拉克呢，我還說我想買獨棟別墅呢，你怎麼不去買？」

「草！」這下我徹底火了，氣哄哄地坐到沙發上，點了根煙。

「不許在客廳抽煙！」

我無奈，拿起煙灰缸進了廚房，打開了油煙機。

「關了，費電。」

「你他媽貔貅成精啊？一根煙 3 分鐘能費多少電？我抽完給你轉一塊錢夠不夠。」

小胖來到廚房門外，廚房是側拉的玻璃門，我能看到她一抖一抖的嘴唇，以及盡量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的眼睛。

「怎麼？你有錢了是不是？你大款了是不是？咱們倆一個月賺多少錢你心里沒數嗎？你就不能攢點錢嗎？那車厘子昨天我去看都 60 多一斤，你買那麼多干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