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風費盡千辛萬苦找到登徒子,把人交給了裴家,不單單是讓他死了這麼簡單。
「讓那登徒子承認八皇子并非皇上血脈,并且確保辰妃兩人不會死在牢里。」
皇后嗤笑:「太子妃這是要把我往火坑上推。」
「皇后娘家勢力強大,這點小事還不至于動搖了您的位置,況且,您不想看看孟軻的下場嗎。」
皇后之位之所以長久不衰,是身后的娘家力量強大,由她做,最為合適。
姐姐從坤寧宮出來的時候,我飄去了養心殿。
孟軻跪在殿前,額頭磕出了血絲,他的身子雖是跪著的,但藏著的眼神狠辣依舊。
仿佛下一秒就要拿刀沖進地牢手刃奸夫淫婦。
我欣賞得津津有味,看著皇后娘娘帶著降火的茶水進了養身殿。
之后,孟軻幾日都未回府。
我每次飄過去瞧瞧,皇上不是砸杯子就是砸花瓶,養心殿也變成了碎片殿。
五日之后,孟軻終于回來了,一回來便埋頭書房數日,趁著夜色來東宮的大臣也絡繹不絕。
其中,有很多當初指認我父親通敵叛國的大臣。
孟軻,終于是急了呢。
我上次飄去地牢,看見登徒子正簽字畫押,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而姐姐以東宮的名義去見辰妃的時候,她正在吼叫。
「我是當今太子的生母,你們誰敢對我動手,我要見太子,我要見皇上。」
這時的她哪里還有當初的意氣風發。
「辰妃娘娘,現在能救你的,只有我。」
辰妃冷聲哼笑:「你想讓孟遷死是嗎,做夢。」
姐姐不急不慢,一字一句道。
「你的小兒子是被孟軻害死的,他都能對自己的弟弟下死手,你這個和他毫無感情的母妃又有什麼關系呢。
」
孟遷剛生下時,辰妃不過是個才人,哪怕升至貴人,她也沒有資格養自己的孩子。
姐姐遞上了秦良娣簽字畫押的供詞。
我看著辰妃從不相信到絕望接受。
一直喃喃自語,不會的,孟軻答應她,絕對不會對他弟弟下手。
姐姐置若罔聞。
「我可以保你不死,但是你必須告訴我,為什麼我父親的書房里會有魏止筆跡的叛國書信?」
7
辰妃混沌的精神瞬間集中,指著姐姐道。
「是你吧,原來都是你,是你把那個男人弄回來的,是你給我下了迷藥,是你害我到現在這個地步。」
姐姐宛若死神一樣走到辰妃面前,宮鞋踩在她蔥白玉指上狠狠捻了幾下。
「是,那又怎麼樣呢?」
辰妃慘叫連連,其他的刑具還未上場,就全部招了。
與姐姐想得一致,辰妃雖為宮女但也是落魄官宦世家小姐,小時候便習得一手好字,模仿字跡而已,家常便飯。
這個夜深風高的夜里,牢里的衙役突然消失。
不多時,辰妃就吊死在地牢。
姐姐怎麼可能允許她活著,撤下衙役只是給孟軻機會而已。
從地牢里出來已是深夜,等姐姐睡下我又飄去了裴府。
奇怪的是,裴風不在。
他身上的劍傷雖不致命,但很嚴重,我找了整整一夜。
待天亮時準備回去,我眼尾一掃,心中一驚,定眼再瞧。
暗笑自己魂魄做久了都傻了,怎麼會看到一個死人呢。
回去時,姐姐已經起床,今日的打扮是太子妃正裝,姐姐難道是要進宮嗎。
我坐在馬車里茫然地看著嘴角含笑的她。
這方向……是京兆府。
姐姐要告御狀!
不止姐姐,府門口站著的還有一眾林家軍將士。
什麼時候,姐姐竟然下了這樣的決定,是昨夜嗎。
可是這御狀,必須滾三遍釘板方可。
「大小姐,這登聞鼓,屬下來敲吧。」將士們爭前恐后。
姐姐搖頭。
「昨夜臨時通知諸位將軍,只是為了讓大家見證林魏兩家的清白。我父親和魏將軍一刻也沒有通敵叛國,這鼓必須我來敲。」
姐姐一身宮服吸引了大批群眾。
守門的衙役瞇著眼睛看清敲鼓之人時,兩眼發愣。
一步三跑帶回去報備。
京兆府尹問她狀告何人,有何訴求。
「狀告太子孟軻殘害忠良,殺死親弟,害我妹,太子府內私設刑獄。」
三遍釘板像是滾在我的心上。
姐姐的衣服被染紅,躺下再站起。
立在一邊的將士全都別過了頭不忍再看。
就連路邊的群眾都嗚咽輕喊:「可以了,不要滾了。」
林魏兩家忠貞報國,世人可見。
終于,結束了。
姐姐顫顫巍巍起身,呈上了早已準備好的證詞。
辰妃的。
登徒子的。
秦良娣的。
還有眾將士聯名請愿重新調查林將軍之死的血書。
事關重大,京兆府尹不敢擅自做主。
事情沒了進展,姐姐被暫時收押在地牢。
奇怪的是,比起看管辰妃時的樣子,這里的衙役少得可憐。
我飄在京兆府尹府中卻發現,那些證據帖子遲遲沒有送到皇帝案頭。
我焦急萬分。
不想回到地牢時等來了不速之客。
孟軻一身官府親至地牢,身后的侍衛端著一杯毒酒。
「太子這是想殺人滅口嗎,外面有不少百姓戰士都親眼看到我進了地牢。
」
孟軻抬手倒了一杯自己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