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庶妹:「……」
她哭得更大聲了。
我坐著等她哭完,沒想到這次直到淚水浸濕了我的鞋襪,她還沒停。
真讓人害怕。
我揍過兇巴巴的猴搶過各路的人,但沒對付過能哭出瀑布的王八。
哭得我腦袋嗡嗡的。
我只能妥協。
20
宴會當晚,我坐在南詔王身側,壓抑著猴性,小意溫柔地給他斟酒。
一位縣令的夫人笑道:「王爺與王妃真是一對璧人。」
席中觥籌交錯,歌舞升平。
我的庶妹坐在珠簾后打了一個哈欠。
南詔王做戲時一改往日的冷漠。
他伸出一只手攬我,另一只手端了杯果酒湊到我唇邊。桃花眼里帶了些醉意,唇角微揚,笑得勾人。
我就著他的手小呷了一口。
我覺得有些熱。
不知道是不是猴子不太適合喝酒,我的臉都燒了起來。
我扯了扯他的衣袂:「……有些熱。」
他低聲哄我:「南詔近日的天確實熱了些,再忍忍。」
我盯著自己身上的煥若煙霞的錦衣,開始發酒瘋:「這衣服又厚又重,你還和我挨一起,我不熱誰熱?」
他看了一眼我的臉色:「酒量這麼差?」
他把我案上的果酒全挪走了,又摸了一下我的頭:「快了。馬上就到你能發瘋的時候了。」
我:「?」
我感覺我像他的寵物猴。
有點不自在。
畢竟我曾經是山上第一兇猴。
酒過半巡,副官過來與他耳語了幾句。
那一剎,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
他慵懶地靠在座椅上,手隨意一揚,酒潑了我一身。
人前,他笑道:「孤大概是醉了。來人,扶王妃回去換身衣裳。」
我起身時,他小聲腹語:「換身輕便的衣服。若出事,直接隨我護衛逃。
你家中兵馬已在城外接應。」
21
我換完衣服,順帶喝了些醒酒茶,重新回到席中。他們不等我,已經開始打起來了。
方才還在吹彩虹屁的縣令夫人如今已經拔了劍,與南詔王打了起來。
席中刀光劍影,人群四散。
護衛圍在我身邊:「王妃小心!他們此次派的人能飛檐走壁,號稱比猴還會跑。」
我正在尋找庶妹的身影,一根香蕉從頭頂扔了下來。
火大。
我直接找藤蔓上樹,進入獵殺時刻。
蹲樹上射箭的陰暗刺客不比我從小上躥下跳,平衡感很差,我一腳一個踹了下去。
樹下,反賊三個打南詔王一個。
他一把扯落了繁重的外衣,挽起里衣寬大的袖口,英姿颯爽,手持兩柄短劍,左右抵擋。但還是落了下風,裸露著的一截蒼白手腕被劃出血痕。
他們怎麼就這麼不講武德呢。
真讓猴火大。
以多欺少,縣令夫人游刃有余,面色冷峻:「當年你們將我長姐當作反賊誅殺,如今都該還了。」
我忍不住,拉著藤蔓蕩過去時一腳踹歪了她的頭,破口大罵道:「你二臂啊刺殺朝廷親封南詔王,等會兒不僅你姐沒了你兒子也沒了你夫婿也沒了。」
縣令夫人歪著頭,愣了一刻。
就在那一刻,南詔王舉劍反擊。
我找準時機掛藤蔓,將自己也放了下去,想將他拉上來。
結果,身后刀光一閃。
沒有預料中的痛感。
是庶妹擋在了我身后。
她崩潰大哭,抬手見人就捶:「求求你們別打我姐和姐夫了嗚嗚嗚求你們了。」
我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反應過來后,我趕快將庶妹也拉上了樹。
害怕她受傷,我焦急地在她身上一通亂摸。
她嬌羞道:「你干嗎?」
我:「你沒事?」
她從身后掏出一把折斷了的劍:「嗚嗚,笑死,這玩意兒根本捅不破我的龜殼。」
22
王府的侍衛正在與刺客們廝殺。
我和庶妹蹲在樹上,往下投各種大水果。
砸到手酸。
南詔王立在樹上拉弓射箭。
我說:「你的武器可真多啊。」
他順手又給我發了支小型的袖箭,給庶妹發了一面盾。
怪不得每天拖著那麼寬大的袖子。
我以為他是為了帥,結果是為了藏東西。
我一邊發射袖箭,一邊與他說道:「你王叔勢力還真強嘞。」
他嘆了口氣。
「他是嫡子,曾經的南詔王世子。支持者無數,何況他又娶了十幾個女子,拉攏了各方勢力。」
我:「啊?為了自己的勢力當鴨, 他應得的。」
打到一半, 王府侍衛漸呈弱勢時, 我爹來了。
一瞬間戰局扭轉。
他帶來的人橫掃了所有反賊。
庶妹看得目瞪口呆:「原來你讓爹派人來接我, 是這個目的。」
我撓了撓頭。
「我一開始只跟他說要兩百府兵藏在車馬里暗中過來的。」
南詔王開口了:「我向朝廷請了一萬兵。」
我道:「可是現在好像也沒這麼多人啊。」
他淡淡道:「我知曉兵部尚書那摳門的性子, 我說要五千他必定用各種理由只給我發兩千五。所以我從一開始就要一萬。」
真會預判啊。
我有些佩服他的心眼子:「你是砍價人的天敵。」
23
我爹帶著士兵清理殘局:「這次必然清掃干凈了。」
他看著庭院, 長吁短嘆, 「敵人比自己人還多, 我真是不敢想女婿從前過的什麼日子。
」
膽小鬼,我就敢想。
必定是睡覺兩只眼睛輪流站崗的日子。
這是南詔王第一次正式拜見我爹。
我爹是個豪爽的武將,直接上手搭住了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