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緊接著,我又補了一句。
「對了,叫上陶白夢吧。」
「我們三個,一起。」
6.
之前有雞湯說:
被愛的時候,蝦是沒有殼的,魚是沒有刺的,蘋果是不用削皮的,情緒是不用解釋的。
王晨從來沒有讓我動手剝過蝦,他說:「看到燃燃吃我剝的蝦,我很幸福。」
現在跳出這段戀愛看,難免覺得有些肉麻。
但當我沉浸其中的時候,也曾被感動過。
王晨在聽到我說要叫上陶白夢的時候,明顯愣了幾秒鐘,然后是下意識地拒絕。
「你剛回來,我們二人世界不好嗎?」
我笑了笑:「我喜歡熱鬧,想叫她。」
有了這句話,王晨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撥通陶白夢的電話,把人約了出來。
一個小時后,我和王晨抵達飯店。
陶白夢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化了精致的全妝,很美,很好看。
三人落座,老板過來遞菜單,對著陶白夢打趣。
「呦,又跟男朋友來吃飯啊。」
「這次還帶了朋友?」
老板是對陶白夢說的,口中的男朋友是王晨。
而我,是那個朋友。
王晨和陶白夢似乎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狀況,一時之間,臉色煞白。
王晨:「燃燃,那個,我……」
陶白夢:「老板你別胡說,這是我學長,旁邊的才是人家女朋友。」
老板見狀頓時明白了什麼,尷尬地扔下一句:
「哦哦哦,我記錯了,瞧我這張嘴!」
「你們點單,我先去招呼其他桌。」
隨著老板的倉皇離開,桌子上的氣氛也降至冰點。
我端起茶喝了一口,望向對面的兩個人。
「我在國外的時候,你們經常一起來?」
7.
我不是那種善于隱忍的人。
相比于藏著掖著,我更喜歡把話說到明面上。
王晨和陶白夢對視一眼,笑容有些僵。
「就來過一兩次,你別誤會。」
我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誤會不誤會的,都不重要了。
熱氣騰騰的小龍蝦端上來后,王晨還是和幾年前一樣,伸手幫我剝蝦。
我腸胃不好,王晨幫我要了一碗甜粥先墊肚子,免得直接吃辣而胃疼。
我在這邊喝著粥,陶白夢在那邊對著自己的美甲發愁。
長長的美甲還鑲了鉆,看上去就很不方便。
我正準備開口讓王晨也幫個忙,就看到王晨把剝好的蝦一分為二,一半給了陶白夢,一半給了我。
我開口,他去做,是一回事。
我不開口,他下意識這麼做,是另外一回事。
我放下喝粥的勺子,抬眸望向王晨,正準備開口,就聽到旁邊的陶白夢茶味很濃地來了一句:「學長,你這樣,燃燃姐不會生氣吧?」
呦呵,來這手?
我笑了。
「生氣?」我轉頭望向陶白夢,「哪能這麼小心眼兒呢?」
話音剛落,還不待陶白夢接話,我就一邊拍手一邊起哄。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讓我們祝福二位!」
「喜結連理!白頭到老!」
女人,要有格局!
我不僅不氣,還能給二位新人送去最誠摯的祝福!
8.
我喊的聲音并不小。
有我這個開頭,旁邊不明真相的「好心人們」也開始跟著起哄。
沾沾喜氣,多正常。
我拎著包走出去的時候,王晨也跟著追了出來。
「燃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跟陶白夢沒有什麼的,你別誤會。」
看著王晨焦急解釋的模樣,至少在這一刻,我是相信他愛我的。
可我不知道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愛情具有排他性。
「王晨,我們分手吧。」
「燃燃,我們結婚吧。」
兩個人,兩句話,同時脫口而出。
我平靜地看著一臉愕然的王晨。
片刻后,他開始手忙腳亂地在身上翻找,那副焦急的模樣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
「求婚的戒指我買了的,只是沒帶在身上。」
「要不然我先買束花?不行!花太普通了!」
「我再找找!等我再找找!」
最后,王晨放在我掌心的是一張銀行卡。
「燃燃,這里有我的全部積蓄。」
「鉆戒我也買了,回去就給你戴上。」
「以后房子寫你名,孩子跟你姓,怎麼樣都可以,全都聽你的。」
「燃燃,嫁給我好嗎?」
王晨語無倫次地訴說著,聲音也帶了哭腔。
我的內心一陣刺痛。
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轉眼就放下。
可是,破鏡真的能重圓嗎?
更何況,那道裂痕就站在不遠處,直直地望著我們。
「只要我愿意嫁給你,怎麼樣都可以,是嗎?」
「對!怎麼樣都可以。」
有了王晨的這句回復,我抬手指向陶白夢。
「刪了她,以后不再往來。」
王晨面色一僵,呆在了原地。
此時此刻,他不用再說任何話。
這一份猶疑,就是已經最清楚明白的答案。
看啊,這個男人,他可以把全部積蓄給我,房子寫我名,孩子跟我姓,卻舍不得跟另外一個女人劃清界限。
這是愛嗎?
這就是所謂的愛嗎?
是我苛求太多,還是有的東西本就不夠純粹?
9.
「王晨,對于你來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我把銀行卡放回王晨的掌心。
攏了攏大衣,轉身離開。
他不清楚他要什麼,或者……他清楚,但他不敢說。
后來,我沒有回王晨悉心裝扮的專屬于我們的小窩,而是在附近又重新租了一間房。
房間內沒有擺放太多的家具,只有床、桌椅、洗衣機,甚至連沙發都被我省去了。
我喜歡這種簡單干凈的感覺,一眼能看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