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神神道道地反復念些亂七八糟的,吵得我頭疼醒了。
我朝床側看去,發現空無一人時心空了一瞬。
反應過來今天是周末,林蒔有事去了公司,我才放寬心。
「早餐在桌上,記得熱一熱再吃。」
手機上還有林蒔半小時前的留言,我笑著剛要回復,一通電話打進。
「小姐,你讓我們跟蹤的人跟丟了。
「還有……保護林先生的人,也跟丟了。」
18
我二哥的人都是上過戰場的。
跟蹤保護一個人對他們而言,應該只是小兒科的任務。
人跟丟了,只能是系統和它背后的人在搗鬼。
「聯系警局,調動佑家在曼城的所有眼線……」
想到最初夢到反派林蒔殺人的畫面,我頓了頓,冷靜吩咐:
「可以重點查找廢舊房屋或者工廠、倉庫。」
林蒔的手機無人接聽,他的助理也說他今日應該沒有行程。
我正擔心得無以復加,手下打來電話,說是找到林蒔的弟弟了。
「林蒔呢?」
「小姐,林先生不在這里。我們試圖審問,沒撬開他的嘴。」
前后不到三十分鐘,林蒔的弟弟,時家二公子時策就被押送到了我面前。
我沒工夫打量他的長相,也沒心思問他的動機。
我掐住他的下巴,直截了當:「林蒔在哪?」
時策已經被下人打得滿嘴是血,他的笑都染上了血色。
「不管他在哪,我已經準備了他殺人的證據,不出一個小時,全網的人都會知道他是個殺人犯。
「他會進監獄的……不,他會進精神病院,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他本來就不該出來。」
我皺眉,押他來的下人適時解釋:
「小姐,我們還在倉庫里發現了一個女人的尸體,是他的母親。
」
我捏著時策下巴的手改為掐住他的脖頸:「你栽贓林蒔?」
「咳咳……如果不是他離開時家,我怎麼會被虐待,我怎麼會遭受那些……」
我沒空聽他訴苦,招手要了幾柄匕首。
「我再問一遍,林蒔在哪?」
一刀扎進他的左手掌心。
「我很久不動粗了,如果你不想見識什麼是真正的變態,最好早點說出答案。」
時策短促地尖叫了一聲,額頭上冒出冷汗。
但他還在笑:「我不過是死,林蒔卻會被送進病院生不如死……」
我不屑地輕笑一聲,轉頭吩咐下人:
「去和我三哥說一聲,有人要在網上針對他妹夫,讓他提前封鎖網絡。」
下人已去聯系我三哥,時策在一旁聽到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問我:
「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那系統不行啊,連我是什麼人都不清楚,就敢進我的夢?」
另一刀扎進他的右手掌心。
「封城佑家,聽過沒?」
時策因為驚訝以及潛藏的恐懼,這次連叫也沒叫了。
「你……你是黑道千金……佑家那個女魔頭?」
我們家祖上雖是黑道背景,但這兩代已經洗白從良了。
而且我早就金盆洗手,現在只是林蒔眼中善良可愛的普通女孩……
我不滿地卸了他的胳膊,匕首精準插進他胸口離心臟一寸的地方。
正想叫我二哥親自出手,下人忽報:「小姐,找到林先生了。」
「在哪?」
我豁然起身,還沒追問,門口突兀傳來解鎖聲。
林蒔拎著大包小包開了門,看見我他下意識揚起笑:「你醒……」
他的視線掠過架著武器環屋站定的幾個大漢,最后定在地板中央被插了好幾刀的時策。
我咽了咽喉嚨。
林蒔幽幽轉眸,望向我:
「又又,你在做什麼呢?」
「……」
我看了看手里的刀,不確定道:
「……在做針灸?」
19
這麼扯淡的理由,我根本沒指望林蒔相信。
只是那場景,腦子里自動蹦出了林蒔被我抓包時的回答。
……按程序接下來應該是林蒔陰陽怪氣幾句,我再裝裝可憐,就能把事情揭過去了!
我想得美好,林蒔卻偏偏不按劇本走。
他蹙著眉,丟下大包小包幾步走上前抽走我手里的刀,仔細看了看我的掌心。
「累不累?換成小一點的吧,用起來不傷手。」
「……」
給我整不會了。
但我還記得正事,忙肅著臉問:「林蒔,你剛剛去哪了?」
「去給你準備驚喜了。順便給你四個哥哥買了些見面禮。」
他視線狀若無意地掃過屋內幾人,淡聲道:
「被看到就沒驚喜了,所以我一個人去的。」
我立馬給底下人使眼色。
不到一分鐘,他們抬著被捂住嘴的時策迅速完成了撤離。
林蒔像沒看見。
他像每個周末一樣,貼心替我重新準備早餐,陪著我吃完,拉我在沙發上看電影。
我窩在他的懷里,兀自忐忑。
「林蒔,我剛剛在做什麼,你不問嗎?」
林蒔低頭:「嗯?你剛剛不是說過了嗎?」
……在做針灸。
我沉默,換了個問題:
「如果我有事情騙了你,你會生氣嗎?」
林蒔反問:「為什麼要騙我?」
我以為他要生氣了,急急解釋:
「最開始是怕嚇到你,后來……還是怕嚇到你。」
「又又會擔心我,不想讓我害怕……」
林蒔摟緊我,眼里泛起光暈:「又又,你真的對我太好了。」
我嘴角抽了抽,不確定道:「你是在陰陽怪氣嗎?」
「當然不是!」
他板下臉,鄭重道:「我只是被騙一騙,卻能得到你的關心。
「我得到的太多了。」
我恍然,林蒔是專屬我的戀愛腦啊。
我彎起唇,回抱住他,在他懷里窩了個舒服的姿勢。
……
就像我明知林蒔的身世卻沒讓他自白一樣。
林蒔也不需要我的坦白。
在世俗眼里,我們的感情充滿隱瞞、欺騙、病態……
但我們享受其中,并擁有共同的默契。
我們是兩個非正常人類,我們天生一對。
-完-
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