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砰!
宋府大門被撞開。
禁軍涌入,很快站滿了前院,林達將李織織的畫像丟在地上:
「貴妃有令,活捉李氏。其余人等,就地剿殺!」
禁軍士兵紛紛拔刀往內院沖去,很快,外面的人就聽到了里面兵刃相接的聲音。正當林達準備叫第二隊人馬進去的時候,一名全身赤紅的人從里跑了出來,他的雙眼盛滿了恐懼。
「大人!快撤兵!有……埋……」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被利劍貫穿的前胸直直倒在了地上……
內院門口,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隨性的甩了甩手中長劍上的血液,她身后站著兩個少年穿著府里小廝的衣服。
北風夾雜著三人身上的血腥氣吹了過來,林達皺眉,緩緩將手中的刀從鞘內拔出。
「主子有令,敢入宋府者,殺無赦…」yƵ
溫熱的鮮血融化了地上白色的積雪…宋府的這場廝殺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李織織一夜未眠,她雙手抱膝呆愣的坐在房間的塌上。
外面的丫鬟進來清掃了地上的碎片渣子,又端來一碗白粥:
「夫人,請用膳。」
李織織抬起眸子看了那丫鬟一眼:
「宋玉呢?他在哪里?」
「夫人稍安勿躁,主子過幾日自會來接夫人。」
「……」
李織織端起桌上的白粥喝了個干凈,又叫來錦心錦繡給她準備筆墨紙硯,錦心忙在桌上鋪了宣紙蓋上鎮紙,錦繡則在一旁研墨。
李織織執筆寫下和離二字,錦心錦繡見狀均是一驚:
「小姐!」
「宋玉,怕不是什麼普通人,我李織織不過一個小門戶出來的。與其以后跟著他如履薄冰的過日子不如早做了斷……」
「我倒瞧著姑爺對小姐是有幾分真心在的……」錦繡小心翼翼地開口。
李織織搖搖頭,不管宋玉是何身份,他的城府和他的偽裝皆令她心驚膽寒…就算他利用里摻著兩份真心,她李織織也要不起……
皇帝寢宮內,許貴妃被侍衛押在殿上,她瘋笑著望向塌上已經醒來的皇帝和他邊上的宋玉。
「啟稟陛下,盛小將軍傳信來說嶺南王已經服誅。」
「好,不愧是鎮國公親手教出來的……咳咳……」
「蕭瑜你這個孽種!!我要殺了你為我兒償命!」
皇帝額上的青筋暴起:
「來人,咳咳,把這賤人給朕押下去!」
邊上的侍衛看了宋玉一眼,只見宋玉點點頭便拖走了許貴妃,
皇帝半坐在床上勉強支持著身子:
「你是…瑜兒…」
「時隔多年,父皇的這聲瑜兒真是叫我好等。」
「咳咳咳咳,你都知道了?」
皇帝頹然得半靠在床沿,他望著眼前的蕭瑜有些恍惚,他有三分像他,更多的應該是像他的母妃王昭,但是時隔多年,他已經不記得王昭的長相了……所以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并沒有出這個兒子……
宋玉輕輕一笑,拿起桌邊的藥碗舀了一勺:
「嶺南特有的蛇草,一株千金,食之甘甜…幼時喝著還以為是糖水呢。」
「當年,王家勢力太大,咳咳,大到,令我害怕…許氏毒害你們我也并未阻攔,你理應恨我……咳咳……」
宋玉并未回答,他站起身,放下藥碗,拿起桌邊的詔書。
「父皇,人參丸的藥效只有半個時辰,你我閑話家常已久,這剩下的時間你便寫了這詔書罷……」
皇帝顫巍巍地接過詔書,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說話……
9
李織織白著臉喝了一口茶,茶苦的讓她皺起了眉頭。
她看向對面坐著的女人——王家的嫡次女,王嬋。
她身著月色緞錦,外披了條銀狐皮的圍脖,手里拿著的暖爐外罩子是貂兒毛的,暖爐是白和玉雕制的,花樣好看又素凈。
「你就是李織織?」
「是。」
王嬋上下打量著李織織,她身上因著國喪穿著非常素凈,髻邊堪堪插了支銀簪子……但這也擋不住她的絕色風姿。
一身白衣襯著她精致的五官,越發顯得她的眉眼如畫,王嬋暗自摳緊了手下的暖爐。
「倒是長了張好臉蛋,難怪叫瑜表哥惦記。」
李織織扯了扯有些干燥的喉嚨,嘶啞的問:
「你的瑜表哥.....是誰?」
王嬋緩緩站了起來,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李織織,有些得意的笑了:
「自然是過幾日要登基的新君,圣上失而復得的皇子蕭瑜,表哥沒同你說過他的事?「
李織織的睫毛輕顫:
「你是說,宋玉就是蕭瑜?」
「啪!」
王嬋冷不丁的打了李織織一巴掌。
「殿下名諱企是你能說的?」
「小姐!」
在一旁侍候的錦心錦繡低呼出聲,看著自家小姐白皙的臉上很快浮現了一個紅掌印,二人皆是眼眶微紅。
李織織愣住,她從小到大都算是嬌養著長大的,李清很疼她,從未責罰過她……這是頭一回給人打……
可是給打了又能如何呢?
王嬋的父親是當朝一品官員,又是未來皇帝的岳丈,這一巴掌她李織織只能受著……
她攔住欲上前理論的錦心錦繡,顫巍巍的站起身,低眉順眼道:
「臣女知罪,以后,再不敢妄言。」
「哼,算你識相。
若有下次,可不止一個巴掌那麼簡單了…」
「瑜表哥答應過我爹,等登了基就封我做皇后,你雖然先嫁了他不過入宮以后也不過是個妾室......我今日來呢,就是來看看你的品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