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我面前單膝跪下,緩緩打開手里的盒子。
是一枚鉆戒。
我瞬間懵了。
「喬舒悅。」他又叫了一遍我的名字,一字一頓,格外虔誠,「嫁給我吧。」
我半天沒有回應,他以為我被驚到了,又繼續道:「你愿意拋下婚禮跟我走,我必然不會負你,也許現在我給不了你太好的物質生活,但我保證,以后,別人有的,你不缺;別人沒的,你也有……」
面前這個男人保持半跪姿勢,絮絮叨叨說著,似乎一點兒也不覺得累。
說不感動是假的,可腦海里,全都是楊家濤對我的誣陷,以及那張裸照。
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拍的,更不知道楊家濤手里是否還有我的「把柄」。
這些都是定時炸彈。
所以現在,我還不能答應他。
「聶凱。」我輕聲叫他。
他抬起頭,慣常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人,此刻眼底卻滿是緊張。
「我現在……」我深吸一口氣,「不能跟你結婚。」
夜風從湖面吹來,帶著刺骨寒意。
那雙好似有光的眼睛,瞬間黯淡。
許久,他問我:「為什麼?」
這是我跟楊家濤之間的恩怨,我不想連累他。
我沒有正面回答:
「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
他定定看著我,許久許久。
「行。」
5
或許是覺得我丟人,從我逃婚后,父母再沒聯系過我。
我拒絕聶凱求婚的事,似乎沒被他放在心上。
我要回學校住宿,他攔著問:「怎麼,想跑?」
「沒,我就是覺得在學校方便。」
他彎腰壓下來,把我抵在墻角,壓低嗓音:「喬舒悅。」
「嗯?」我耳尖有些燙。
「咱倆抱了、親了,還躺在一張床上睡了,所以咱倆現在什麼關系?」
我臉越來越燙,搖搖頭。
他痞里痞氣勾起嘴角:「未婚夫妻。」
「懂了嗎?你是老子的未婚妻。」
最終在聶凱的堅持下,我答應他工作日在學校住宿,周末回他的住處。
學校關于我的謠言也漸漸平息,除了偶爾有人見到我會指指點點,剩下的,對我的生活幾乎沒有影響。
經歷了前世的風雨和坎坷,這些于我而言都不算什麼。
我只需努力學習,順利拿到畢業證,再去從事自己喜歡的教師行業,絕不重蹈覆轍,做寄生于他人的家庭主婦。
與此同時,我開始努力回憶前世的事情。
前世,楊家濤在家人運作下,年紀輕輕就做上教育局主任。
在旁人眼中,他身處高位,文質彬彬,又是個好丈夫、好男人。
直到后來朱瑩瑩,也就是婚禮上的白裙女孩,抱著孩子上門鬧,眾人才看清他的真實面目。
婚前就有私生子,婚后還不停地拈花惹草。
我閉上眼,努力回想朱瑩瑩上門大鬧的場景。
當時只顧著震驚羞憤,以為她是威脅讓位,卻不記得她鬧的真正原因。
依稀記得,她似乎提了錢,還有其他女人。
也就是說,楊家濤當時對她膩了,有了小四、小五,斷了朱瑩瑩和兒子的生活費。
她已經做小三隱忍多年,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是不會跟楊家濤撕破臉皮的。
所以現在,只有讓朱瑩瑩認清現實,才能讓眾人看清楊家濤的真實面目。
可一個甘愿為愛做小三的女人,讓她揭發楊家濤,這談何容易?
不管怎麼樣,一切都來得及。
我打聽到朱瑩瑩上班的服裝店,挑了一個周五下午,直接上門找她。
見到我,她明顯一愣。
隨即恢復常態。
她在偷偷塞給我的「一家三口」合照中,并沒有露臉。
所以此刻,她還以為我不知道真相。
「你是……喬舒悅?來買衣服?」
她笑著走來,像面對每一個顧客。
我定定看著她,直到她臉上笑容消失。
「你有什麼事兒嗎?」她語氣明顯沒了剛剛的耐心。
我笑笑:「我記得你好像來參加了我的婚禮。」
「嗯……怎麼了?」
「那你一定看到我展示的那張照片了吧?」
她抿了抿唇:「嗯。」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那個產婦只露了小半張臉,但我總覺得,她跟你長得有些像。」
她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你在胡說什麼!?」
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她左右環顧,壓低聲音:「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還在上班,如果你沒有什麼事的話,恕我不再奉陪。」
說完,她轉身離開,招待其他顧客。
看來直接從她這里攻破,是件很困難的事。
走出商場,我按照約定,坐上回聶凱家的公共汽車。
一路上,都在想回擊楊家濤的對策。
可走到聶凱店前,卻發現他站在門口,和一群人對峙。
對方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親弟弟,喬成華。
此刻,他正在叫囂著:「姓聶的,你真不是個東西,勾引良家婦女,讓人跟著你逃婚,我姐名聲全讓你壞了!」
這種看似為我好的話從喬成華嘴里說出,詭異又可笑。
我走上前:「我自愿走的,跟他沒有關系。」
看到我,喬成華連忙上前,試圖拉住我的手,被我側身避開。
他尷尬一頓,接著說:「姐,自從你走后,爸媽都餓瘦了一大圈,他們好面子,你不是不知道,我厚著臉皮來找你,你就跟我回一趟家,跟他們道個歉……」
我正想喬成華什麼時候這麼為家庭著想了時,他話鋒一轉:「最好再跟家濤哥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