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歲,我得了肝癌。丈夫卷錢跑路。死對頭聽說后,花重金為我救治,陪我直至臨終。再睜眼,我回到二十歲的婚禮上。
司儀聲情并茂:「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我看著臺下一頭黃毛,吊兒郎當叼著煙,卻緊緊盯著我的死對頭,突然沖過去。
「你想吻我嗎?」
他一愣,煙都掉了。
「整老子?」
「不是。」
「老子不信……」
我猛地抓住他的衣領。
在眾人驚呼聲中,吻了上去。
1
重回二十歲,婚禮當天。
母親走進臥室:「舒悅,楊家接親的人就快到了,你妝化完了嗎?」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頭發烏黑茂密,皮膚白皙紅潤,全然沒有后來重病化療后的蒼白干枯。
「怎麼不說話?」她皺眉。
我回過神,看向她。
前世,她看中楊家勢力,為了讓楊父給我弟弟安排工作,明知他兒子楊家濤拈花惹草,卻瞞著我,極力撮合我倆。
婚后,楊家濤出軌家暴,她一次次勸我隱忍,甚至為了不讓我離婚,威脅與我斷絕母女關系。
「快了。」我說。
「那我先去招待,楊家人等會兒給的紅包肯定不小。」
她離開后,我坐在鏡前,慢慢拿起一支口紅。
身后窗戶突然傳來響動。
我回身看去。
窗前站著個人,雙手插兜斜靠在樹干,掀著薄薄的眼皮看我,滿是痞氣。
看到我,神情一頓。
旋即恢復正常。
「喲,胖妞打扮打扮,還挺是那麼回事兒。」
我心頭一跳。
聶凱,我的死對頭。
也是在我得肝癌后,照顧我直至臨終的人。
當年,我以為他是來砸場子,指著他鼻子叫他滾。
而現在,面對這張年輕了二十歲的臉,我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母親再次推門而入。
「舒悅,你……」
她一頓,看到窗外的人。
「……聶凱?混小子你站窗外干嘛呢!?我警告你,敢壞了舒悅婚禮,我去你家門口罵!」
說著,她「嘭」的一聲關上窗戶。
把我拉到一邊。
「他剛剛跟你說什麼?」
「沒什麼。」
「這混球從小就不老實,他爹蹲監獄,他也是個沒出息的混混,以后你離他遠點,別跟這種人扯上關系。」
我沒出聲。
她不知道,這個在他眼里沒出息的混混,后來創業成功,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企業家。
抬頭看向窗外,早已沒了人影。
鞭炮聲突然響起。
楊家接親的人來了。
母親笑得諂媚,弟弟喬成華直接把我推上車。
他們恨不得我趕緊嫁出去。
楊家濤擋住鬧婚的人,滿臉羞澀,像一個體貼溫柔的丈夫。
當年,我就是被他這副模樣欺騙,大學還沒畢業,就早早與他結婚,甚至后來經他勸說辦了退學,成為家庭主婦,埋下未來一切悲劇的種子。
熙攘人群中,有個穿白裙子的女孩繃著臉,死死盯著我。
我避開她的視線。
婚車啟動后,我問楊家濤:
「那個穿白裙的女孩是誰?」
「啊?我一個同學。」
「你們很熟?」
「沒有,普通同學。」
我握緊了提包。
前世,我信了他這套說辭,直到女人抱著孩子鬧上門,我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受到的欺騙。
而這樣的事情,在未來二十年,上演了不止一次。
我被簇擁著來到婚禮現場。
婚禮程序一步步進行。
直到最后,司儀聲情并茂:
「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楊家濤滿臉羞澀地走近我:
「舒悅……」
我后退一步。
楊家濤愣住了。
現場觀眾也愣住了。
母親在我身后低聲問:
「喬舒悅,你做什麼!?」
喬成華也急得不行:
「你主動一點啊。」
我轉頭望向臺下。
烏泱泱的人群中,聶凱那頭黃毛格外扎眼。
他叼著煙,滿身痞氣,雙眸卻緊緊盯著我,好似有光。
前世臨終前,他也是這樣看著我:
「當年是我沒種,怕給不了你幸福,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嫁給別人。」
他從底層創業,一步步走向高位,卻終身未娶。
直到那時我才知道,他是在等我。
見我不動,喬成華擠上前,推了我一把。
楊家濤作勢扶住我。
「舒悅,別害羞。」
他滿臉帶笑,我卻看到了往后二十年間,他一次次出軌家暴的猙獰面目。
我甩開他的手。
在眾人茫然中沖下臺。
停在聶凱面前。
我揚起頭:
「你想吻我嗎?」
他一愣,煙都掉了。
「整老子?」
「不是。」
「老子不信……」
我猛地抓住他的衣領。
在眾人驚呼聲中,吻了上去。
2
這個吻只是輕輕一碰。
聶凱緊繃的身體像突然打開什麼開關,托住我的腰,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母親最先反應過來,沖到我面前破口大罵:
「喬舒悅你在做什麼!?傷風敗俗、丟人現眼的東西!!」
說著抄起一旁酒瓶就要打我:「你個賤貨,今天我就清理門戶!!」
酒瓶飛來的瞬間,我下意識閉眼。
聶凱向前幫我擋住。
喬成華趁機扯住我的胳膊:
「你他媽真是個破鞋,婚禮現場跟別人親上了!」
聶凱一把扭住他的手腕:「給老子松手!」
他吃痛地放開,聶凱立馬把我護在身后。
楊家濤站在臺上,滿臉不甘和委屈:「舒悅,為什麼,是我對你不好嗎?我給你買最大的鉆戒,辦最豪華的婚禮,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楊父楊母也跟著哭訴:「喬舒悅,我們楊家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這麼打我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