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那個扎雙馬尾的女孩說道:「我老婆,嘿嘿,好看。」
像村頭的二傻子。
可當我提出要看看他站在哪時,裴郁川的笑容立馬收斂,含混地說道:「要不改天再看吧,現在天都黑了。」
我扭頭看向外面的艷陽高照,心知裴郁川有事瞞著我。
于是更好奇了。
裴郁川站在我們班隔壁,人倒是不難找。
「你看你那時候好拽啊,也不看鏡頭。」
我嘲笑他,卻在下一秒發現了問題。
他沒看鏡頭,但是眼睛的方向好像是我這里?
我以為只是攝影師抓拍問題,便半開玩笑地問道:「喲,你不會那個時候就暗戀我吧?」
沒想到,裴郁川定定地看著我,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煙花在頭頂處炸開,我的大腦一瞬間空白。
我偷偷喜歡了很久的人居然也在同樣暗戀著我?
他把我擁在懷里,聲音極其溫柔。
「對,我喜歡你,從在廁所見面的那一次開始。」
我以為那次對我而言的救贖只有我一個人記得,沒想到他也記得……
「我上高中時,班上人說隔壁班有個女生成績很好,但不愛說話,喜歡往人堆里湊,但別人跟她搭話卻又支支吾吾地不回話,她很奇怪,奇怪到沒有人喜歡她。」
「后來我就遇見了這個奇怪的女生,在女廁所——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她被同班同學欺負,僅僅是因為她的格格不入,我看到她被推倒在冰涼的地板上時的眼神,不害怕不恐慌,帶著一種俾睨天下的冷靜。我幫她趕跑那幾個壞人,她慢吞吞地站起來,跟我道謝,向我作自我介紹,那個時候,我看到她那雙冰冷的眸子里有了溫度、有了光,而那抹光是因我而亮。
」
「我喜歡她眸里有光的樣子,于是后來,那幾個欺負她的人被我擺平,我小心翼翼守護在她身旁。我以為我能偷偷打聽到她的志愿跟她報同一所學校,但沒想到高中還沒結束我就收到了國外大學的 offer,家里逼我出國,否則就斷掉我的經濟來源。我不敢不從,將寫了好久的表白信燒毀,祈禱著如果我有一天能夠回來,她也未嫁,那我再光明正大地跟她表白。」
他拉著我的手,眼眸清亮。
「相親是我安排的,謝謝你選擇跟我在一起,哪怕是替身,我也愿意。」
都這時候了,他怎麼還在想替身的事……
我把淚憋回去,哽咽著回道:「我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喜歡你的。」
我談戀愛總是怕輸,怕先動心的人沒有好下場。
但他會用實際行動告訴我,不要害怕,愛我的人永遠會在我身后為我托底。
我倆正在臥室里你儂我儂,李昇氣喘吁吁地推開房門,粗著嗓子說道:「我把外面都……都收拾好了,你……你們怎麼樣了?」
裴郁川松開我的唇,把我擋在身后,沒好氣地回道:「不怎麼樣,我們在談戀愛。」
李昇默默把房門關上,一聲哀嚎從門后傳來。
「嗚嗚又喂我吃狗糧,我也要談戀愛!」
11
李昇的正緣來得很快。
自從那姑娘出現后,他鮮少在我和裴郁川面前晃悠。
但就算如此,裴郁川還是對李昇曾經作為我的「白月光」這一身份耿耿于懷。
我生怕他哪天入戲太深走不出來,于是偷偷叫了系統一起來商量對策。
「主人,你是說他還在故意裝替身?」
我點頭。
小圓球的五官皺到一起,開口又是那股熟悉的大碴子味。
我深知,是上個世界的那篇東北霸總文影響到了她。
「俺也不清楚,沒見過喜歡這種角色扮演的,要不俺用下讀心術,看看他心里在想啥子?」
侵犯別人隱私的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
我婉拒了小圓球的好意。
話音剛落,裴郁川就端著切好的水果走進來。
小圓球沒隱身,自信滿滿地說道:「沒事的主人,反正他看不見俺。」
但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樣,我總覺得裴郁川似有似無地往小圓球所在地瞟了一眼。
但又很快恢復正常,讓我吃水果。
裴郁川離開后,我繼續和小圓球商討解決對策。
但他卻以五分鐘一次的頻率時不時地進來,嘴上說著「渴了嗎」、「餓了嗎」、「需要按摩嗎」……
我沖他溫柔地笑,「怎麼,想我了這是,五分鐘不見都不行?」
以往這孩子會先傲嬌一陣子,然后再哼哼唧唧地認同我。
但這次,他直接半彎下腰,很輕地說了句。
「抱抱我,好不好?」
我察覺出他情緒不對勁,急忙環上他的脖子,冰涼又濕潤的觸感從后脖頸傳來。
裴郁川這是……哭了?
我輕拍他的背,柔聲詢問:「怎麼了小川川?今天不高興嗎?」
我和他在一起快兩年,早摸清了對方的性子。
在外人面前他高冷沉悶,在我眼里就是個喜歡撒嬌的小孩。
他擁抱的力度極大,像是要把我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卻不肯開口。
不知過了大概多久,他帶著哭腔問我:「你是不是要跟著那個腦袋會發光的球離開了?」
系統咬牙切齒地回復道:「什麼腦袋會發光,我有名字,我叫小圓球!」
說完后,她才意識到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