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
我們只有彼此了。
如果沒有岑霽,我想,這四周的時間會讓我崩潰。
可是,幸好,我有岑霽。
四周時間匆匆而過。
今天,是我去檢驗的日子。
我有些緊張,岑霽一直在耐著性子安撫我。
可是——
臨出門時,岑霽去了一趟廁所,再出來時,雙眼似乎有些泛紅。
而我視線下移,發現他垂在身側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他也在替我緊張。
—
檢查結果出來了。
我和岑霽對視一眼,從彼此眼底都看見了緊張。
那張記載著檢測結果的紙張摸起來輕飄飄的,卻又好似重若千金。
我緊緊捏著檢測報告,低頭去看——
結論那行清楚分明的寫著:
HIV—1 抗體:陰性。
我盯著那幾個字看了半晌,然后驀地抬頭看向岑霽。
他也在看我。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捏著那張檢測報告單,出了醫院。
出門,上車。
直到在車上坐了幾分鐘后,彼此才像是徹底回過神來。
我轉頭去看他。
而岑霽已經傾身過來,吻也隨之落下。
他發了狠的吻我,似乎要發泄掉這些日子的驚慌與憂慮。
而我緩緩抬起手,攬住他脖頸。
青澀的,生硬的回應著他。
那個吻似乎用掉了我們所有的力氣,分開時,我已提不起力氣。
岑霽看了我半晌,忽然笑了。
他捏了下我的臉,「別忘了當初的承諾。」
「什麼承諾。」
岑霽握住我的手,與我十指緊扣,「如果檢查結果沒事,我們就結婚。」
23
我和岑霽,在相識多年后,越過了戀愛階段,直接結婚了。
對了。
林澤被抓了。
而他確實被學妹感染了,所以才會在病態中漸漸變態,跑來害我。
而警方對我說,我之所以沒有被傳染,有可能是因為當時林澤扎我時,那根針上他的血跡已經風干,而倉促中針扎在我手臂上很淺。
不過,具體是為何沒有被傳染,誰也說不清。
也許,是媽媽在保佑我吧。
岑霽在警局有熟人,他托人問過林澤,究竟為什麼要報復我。
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
而林澤的回答,真的讓我覺著可笑至極。
他說——
得知自己得病后,他日夜活在驚恐與憤怒中,他不敢見人,也不敢面對一切。
后來,便漸漸變態。
他將恨意逐漸轉移到了我身上,尤其是想到我現在身懷巨款,還和岑霽這種鉆石王老五談了戀愛。
他認為——
如果不是當初戀愛時我不肯將自己交給他,他也不會因為寂寞而去找了學妹,也就不會因此被傳染。
呵,多可笑。
聽完這個回答,我倒是忽然釋懷了。
要什麼答案呢,答案就是這個人已經在恐懼與病情的壓迫下,變態了。
—
我和岑霽領證那天,沈從聞也在。
他看著我們的結婚證,雙眼泛紅,喝了很多酒。
飯后,他捏著那兩張結婚證,小心翼翼地詢問我,可不可以讓他帶去墓園,給我媽看看。
「好。」
我點點頭,看著他小心揣起結婚證,轉身朝著路邊走去。
這時的沈從聞不過五十來歲,心卻似乎已經老了。
我完全無法將他與我媽口中那個年輕時風駿瀟灑的男人聯系到一起。
回過神,岑霽已握住我的手。
他似乎很喜歡這種十指緊扣的方式。
冷風拂過,他脫下外套罩在我肩頭,也不忘再度握住我的手。
「回家。」
我點點頭,回握著他的手。
腦中卻忽然想起,當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被感染,情緒崩潰時,他攥著我的手,另一只手扣在我腦后。
不管不顧的吻了我。
那個吻熱烈,繾綣,而又帶了幾分決絕。
幸好,老天爺終究還是眷顧了我一次。
「岑霽。」
我停下腳步,輕聲叫他。
「嗯。」
岑霽回身看我,仍是一張沒什麼表情的冰川臉。
可是,那雙眼是溫柔的。
我踮起腳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沒什麼事,就是想親你一下。」
其實,我還想謝謝你。
謝謝你堅定不移地選擇我。
-完-
張若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