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能夠還算坦然的接受林澤的背叛一樣,大抵還是因為——
不夠愛。
哪有人能在感情里真正灑脫呢。
而我媽,她一生放縱,竟也只是在不斷的尋找沈從聞的影子。
—
我媽去世后,我便很害怕一個人睡。
岑霽便每晚都陪著我。
可他從不逾距。
每晚,他都會坐在床邊陪我,而我只有用手緊緊攥著他衣角,才能安心入睡。
甚至,有一次,我攥的太緊,岑霽抽不出,又怕太過用力吵醒我,便倚著床頭坐著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來時,窗外余暉剛好落在他眉眼間。
我靜靜地看著他。
我想。
我可能,真的,動心了。
下一秒,岑霽睜開眼,與我視線相對。
「醒了?」
他直起身,掌心落在我頭頂,熟稔的揉了一下,「我去給你準備早餐。」
可他剛起身,我便驀地環上他的腰。
岑霽身子有著片刻的僵硬。
「伊伊?」
他聲音很輕,印象中,似乎也很少這樣叫我。
「岑霽」。
我輕聲開口,「謝謝你。」
隔了兩秒,岑霽笑了。
他在我環著他腰的手背上拍了拍,「早餐喝海鮮粥?」
「好。」
20
岑霽的陪伴很有效。
他不善言辭,卻用實際行動與陪伴,一點一點的安撫我。
而我也終于漸漸從痛苦中抽離。
我仍住在岑霽家里,占據著他的主臥。
只是,我已經很久沒去過公司了。
直到我狀態有所改善,岑霽才開始去公司,這些天他都是在家辦公的,我偶爾起夜,出去倒水時路過書房,都能看見里面亮起的燈光。
今天,岑霽打電話說,晚上有個生意要談,可能會回來晚一點。
我輕聲說好,然后鉆進廚房開始研究菜譜。
他談生意一定會喝很多酒,我想給他做一份暖胃的湯,再學著做些飯菜。
然而,晚上 9 點,忽然有人敲門。
「誰啊?」
外面燈沒亮,從貓眼看去,漆黑一片。
「您好,您的外賣到了。」
外賣?
我心中疑惑,自己并沒點外賣,但是一想,也許是岑霽怕我在家餓到,這便開了門。
然而,門外站著的并不什麼外賣小哥,而是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
他戴了口罩和帽子,將自己遮的很嚴實。
可我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
林澤。
可我還未反應過來,手臂便一陣刺痛。
低頭一看,手臂被扎了一個細小針眼,有血滲出。
而面前的黑衣男人,在扎過我之后,轉頭便朝著樓梯間跑去——
「林澤!」
驚慌之下,我匆匆叫了一聲。
那人腳步果真一頓,然后消失在了樓梯間的方向。
手臂上一陣刺痛,我被他這一舉動弄的有些回不過神來。
所以消失很久的林澤全副武裝的出現在岑霽家門口,就是為了扎我一針?
針……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
看著手臂上的血跡,我心底一寒。
莫名地想起了那個學妹。
我當初所說并不是胡謅,的確有朋友和我說,學妹在校外是出了名的交際花,明碼標價,玩的特別開。
所以……
我看著手臂上的針眼,忽然覺著一陣惡寒。
匆忙去沖了涼水,我站在衛生間門口,撥通了岑霽的手機號。
電話只響了一聲便被接通。
「怎麼了?」
電話那邊,岑霽聲線溫和,帶了幾分酒意。
「我……」
深吸一口氣,我佯裝鎮定,「剛剛林澤過來了,他戴著帽子口罩,冒充外賣員讓我開門,然后用針扎了我一下便跑了……」
電話另一端有著大約兩秒的沉默。
岑霽的聲音隨之響起,「在家等我。」
說完這句話,電話便被掛斷。
岑霽回來的很快。
大約半小時的路程,他硬是用了十幾分便趕了回來。
進門,他第一時間攥住我手腕看了一眼。
臉色瞬間沉下。
「走」,他拎起我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去醫院。」
岑霽喝了酒,帶我打車去了醫院。
一路上,我越想越覺著心慌,便給一位認識學妹的同學打電話,故作隨意的打聽了幾句——
果然。
學妹已經退學了,聽說,是因為得了艾 Z。
心也因為對方這話徹底沉下。
我甚至不知道林澤究竟恨我什麼,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報復我。
明明劈腿的那個人是他啊。
岑霽也聽見了我和同學的談話,他沉著臉不說話,只將我輕輕按進懷里。
停車。
岑霽帶著我匆匆下車,直奔醫院。
吃了阻斷藥,但醫生說阻斷藥并不能保證百分百的阻斷病原。
也就是說,究竟有沒有被傳染,要等四周后再來檢測才能夠知道。
四周……
我點點頭,失魂落魄的出了醫院。
外面風大。
冷風拂過,我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
下一秒,便被岑霽拽進了懷里。
他用外襟將我護住,頭頂響起的聲音很輕,「沒事的,相信我。」
我點點頭,可實際上,這些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21
岑霽帶我回了家。
我本是拒絕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被感染,我不想牽連到他。
可岑霽不顧我的掙扎,強勢的將我帶了回去。
臥室。
他將我按在床邊坐下,雙手搭在我肩上,俯身看我。
「陸伊。」
「相信我,沒事的。
」
「這四周我不去公司了,我就在家里陪著你,陪你等四周后的結果,好不好?」
我搖搖頭,想說話,眼眶卻澀的厲害。
我害怕自己被傳染,也害怕會連累岑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