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生活,住太大的房子總覺著冷清又可怕。
可想到租房買房都太麻煩,而我又向來是個害怕麻煩的人,便同意了。
岑霽不讓我動手,打電話叫了人過來。
專業人員效率就是高,早上我接到的房東電話,下午人已經住進了新房子。
房子很大,五室兩廳,裝修簡約大氣。
衛生方面也不需要我操心,每周都會有保潔人員上門打掃。
唯一的缺點就是——
一個人住,太過冷清,也有點害怕。
卻也能忍受。
不過,我的畢業實習還遲遲沒有著落。
其實原本是有的。
我原本進了一家還算不錯的公司,實習期轉正后待遇薪資都不錯,不過,老板是個老色胚。
見我是實習生,就總是想方設法的趁機揩油。
最初,我都巧妙的避開,勉強忍了下來。
可后來,有次老板喝了酒,以工作為由將我叫去了辦公室,還想霸王硬上弓。
被我掄起煙灰缸砸了頭。
然后,我就沒有工作了。
其實卡內余額完全足夠我混吃等死了,可我實在閑不住。
我沒什麼朋友,不上班便一個人窩在家里,黑白顛倒,追劇睡覺。
岑霽實在看不過眼,便把我安排進了他的公司,給我安排了個尚算輕松的工作,每天還能蹭老總的車上下班。
日子還算愜意。
直到,林澤來找我。
他和「八百學妹」并沒有在一起,聽說,還大吵了一架,總之鬧得很難堪。
林澤帶著花來找我復合,他紅著眼,模樣認真而虔誠,啞著嗓子說他想我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
這幅模樣,像極了當初那個紅著耳根向我表白的少年。
可惜。
我記憶中的那個少年,已經爛在了斑駁回憶中。
再回不來了。
我看著他,這種時候真想像我媽一樣摸出一根煙來,吸一口,然后瀟灑的告訴他趕緊滾。
可惜我沒有煙,也根本不會抽。
于是我只能干巴巴的告訴他:「趕緊滾,老娘不吃回頭草。」
聽起來倒有些中二。
林澤被我趕走了,本以為一切便到此為止了,可第二天晚上,林澤公司有事,送我到小區門口便驅車離開。
我獨自走進小區,卻被人尾隨了。
是林澤。
這小區里多數都是投資用房,住戶很少,白天小區里都不見什麼人,晚上更是冷清。
我一邊加快腳步,一邊撥通了岑霽的電話。
他這會應該正在開車,卻還是很快接通了電話。
「岑霽,」我輕聲叫他的名字,「有人……」
話剛說一半,手機便驀地被人搶走。
林澤戴了鴨舌帽與口罩,將我堵在樓下。
「陸伊,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和好而已。」
我冷笑,「所以,你表白和好的誠意,就是戴著帽子口罩尾隨我?」
10
林澤緊緊攥著我的手,幾乎聲淚俱下。
說他的后悔,說他當時被學妹蠱惑,說他發現仍舊深愛著我。
總而言之,就是打感情牌,求我復合。
其實我知道他求我的真實目的。
不只是因為學妹值八百塊,不只是因為他被岑霽開除。
還因為——
當初分手,我氣不過,朝他亮了一下銀行卡余額。
大四實習的學生們,卡里有個上萬塊都算不錯了,而我卡里,放眼望去一連串的零。
直到分手林澤才知道自己錯失了一個富二代。
多可笑。
林澤實在是太能絮叨,我數著時間,他聲情并茂的求和了八分鐘,然后——
岑霽來了。
岑霽與他身高相仿,可三十歲的人了,體力卻幾乎吊打林澤。
可憐林澤剛被辭退,復合的小作文還沒讀完,便被岑霽丟出了小區。
岑霽臉色不太好看。
陪我上樓,他在門口點了一根煙。
最后,他將煙捻滅,決定讓我搬家。
搬去,他家。
有人作伴,我樂不得答應,岑霽當即便打電話叫人來搬家。
岑霽似乎不喜歡別墅,即便現在有錢了,他也鐘愛平層。
岑霽住在本市某高檔小區的洋房中層。
四室的房子,裝修特簡約。
他似乎很討厭那些花里胡哨的裝飾,繞著房子走一圈,一件多余的物品都看不到。
就這樣,在我上班的第一周,又成功地搬進了老總家里。
如果讓辦公室那些岑霽的夢女員工們知道,估計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我。
11
搬去岑霽家里的第一天。
岑霽系著圍裙下廚做飯,我便窩在沙發上看電影。
喜劇電影,總要配些零食。
于是,當岑霽端著飯菜從廚房出來時,零食已經被我擺滿了茶幾。
薯片,奶茶,瓜子……
岑霽看著我,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別吃了,」他從我手中搶過薯片,「少吃這些垃圾食品,吃飯了。」
說著,投影儀也被他關掉了。
我嘆了口氣看他,「岑霽,我最近在追一本爹系男友的小說,男主特像你。」
岑霽眉蹙得更深了,「爹系男友?」
他順手又搶走我手中的奶茶,「別總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
說著,他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洗手,吃飯。」
……拗不過他,我乖乖去了。
飯后,岑霽把碗筷扔進洗碗機,開始去書房處理工作。
而我獨自在客廳看電影。
快進著看完了一部喜劇,一部恐怖片后,我打著呵欠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