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黑翎晃悠著尾巴剛巧出現在門口。
這家伙瞬間炸了毛。
在我驚愕的目光中,它飛撲過來,一腳踹在了周醫生身上,然后咬著我褲腿,死命地往外拽。
與此同時,我腦海中響起了他的聲音:
「跟我走,蠢女人,這是命令!」
沒辦法,匆忙和周醫生道了歉,然后跟著它跑開了。
黑翎將我帶到了一間廢棄的雜物間。
它動作嫻熟,跳起用身體撞開了房門,然后率先走了進去。
走廊里沒人。
我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然而,進門的一瞬間,有人扯住我手腕,將我向后推去——
房門重重關上,而我,被他抵在了墻角。
是翎。
化為人形的翎。
那雙黑色的貓耳朵因著氣憤而忽閃著,他垂著眸看我,語氣難得的冷硬,「他抱你了?」
12
我抬頭,看著他眼底的光明明滅滅,清楚寫了「吃醋」二字。
我向來是個無趣的人,此刻卻也忍不住逗逗他,于是我挑眉笑道,「抱一下而已,又沒什麼。」
「沒什麼?」
湛藍色的瞳孔里,冷意蔓延了些。
「怎麼可以沒什麼。」他語氣漸低,幾乎是咬著牙說完了后半句話,「那晚我親了你,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不可以讓別的男人抱你。」
說著,他把我按在他胸口,「你想要擁抱的話找我啊,我又不是不能抱。」
耳邊,他的心跳聲急促而清晰。
見他真急了,我也沒再逗他,掌心在他后背拍了拍,解釋道,
「我剛剛手臂被抓傷,周醫生替我消毒,腳滑摔倒了而已。」
他哼了聲,「什麼腳下一滑,分明就是居心叵測。」
說著,他拽過我的手臂,「受傷了不用他消毒,找我啊。
」
他的目光定格在我手肘后側的抓痕處,聲音放的很輕,「你不知道,貓咪的唾液帶有消毒作用嗎。」
下一秒,他微微低頭,溫熱舌尖從傷口處輕輕掃過。
我忍不住打了個顫栗,下意識地推開他。
「你……貓咪的唾液也只能給自己消毒,對人類沒用。」
「誰說的?」
他笑,「可我又不是普通的貓,我是成了氣候的貓。」
嗯,還是貓。
他盯著我,「蠢女人,以后離那個周喆遠一點,他對你沒抱什麼好心思。」
「嗯。」
我乖順點頭,只想快點離開這里。
「如果再有下次,讓我發現你和他走那麼近,我就……」
他拉長了話音,眸色漸深。
「你就怎麼樣?」
半晌沒等到他的下文,我沒忍住問了一句。
然而,話音剛落。
他便堵住了我的唇。
不再是那晚蜻蜓點水般的輕緩輾轉,他一只手捏著我下頜,舌尖撬開唇齒,印下青澀而熱烈的吻。
廢棄的雜物間里,我想要將他推開,可雙手抵在他胸口,怎麼也推不動。
他伸手蓋住我的眼,動作放得輕緩了些。
驀地。
在我漸漸妥協時,雜物間的門忽然毫無預兆地被人推開——
13
周醫生的臉出現在門口,逆著光,我看不太清他臉上的表情。
空氣死一般寂靜。
愣了兩秒,我才注意到,周醫生的目光,似乎落在了黑翎的……耳朵上。
耳朵!
我這才想起,此刻的翎雖然化為人形,但那雙貓耳可還露在外面。
沉默兩秒,周醫生忽然轉身離開。
等我回過神,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雜物間門口。
如果不是敞開的房門,我甚至以為剛剛的一切只是幻覺。
我松了一口氣,卻又有些擔心,「他不會說出去吧?」
我抬頭看翎。
他卻勾勾唇,「說出去?誰信呢。」
也對。
誰會相信,這世上真有動物成精的事呢。
雜物間的門再度被關上。
我松了一口氣,卻也忽然發現,面前的翎眼尾微微上挑,湛藍色眼底氳一層朦朧的欲色。
與我對視時,他喉結悄然滾動。
再開口,嗓音也喑了幾分。
「可以繼續了。」
我一怔,「繼續什麼?」
沒有人回答我,而翎用實際行動代替了回答。
他的吻輕飄飄落下,從眼角一路吻到唇畔。
14
我從雜物間出去時,幾乎被吻的暈頭轉向。
一只貓咪而已,吻技居然還不錯。
回了辦公室,原本還有些擔心,可周醫生正坐在自己桌前看文件,神色如常。
似乎沒什麼不對勁。
我松了一口氣,也繼續投身于工作之中。
很快到了下班時間。
我正盤算著晚飯是煮面條還是買樓下的牛雜時,忽然有人擋住了我的去路。
抬頭,是周醫生。
他垂眸看我,目光從我腳邊的黑翎身上一掃而過,「有空嗎?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我本想拒絕的,可轉念一想,這麼拖下去也不是回事,而且剛剛他可能認出了翎的身份,我還是有些擔心。
便點頭同意了。
而黑翎,則在我的千哄萬哄下,自己回家了。
它個成了精的黑貓,自己回家還是輕而易舉的。
餐廳內。
菜上齊,我剛喝了兩口檸檬水,周喆便和我表白了。
我皺眉,明確表達了拒絕。
然而……
周醫生哭了。
我怔住,看著那個平日里溫柔儒雅的周醫生,在我面前紅著眼抽泣。
他問,「是因為那只黑貓嗎?」
我愣了一下。
他都知道了。
見我不說話,他冷笑,「蘇安安,我到底哪點不好,你寧愿委身一個妖怪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你哪點都好。」
我耐著性子解釋,「相貌端正,性格儒雅,家庭條件也優渥,可我對你沒有心動的感覺,我們的性子太像了,也并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