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站穩,后退了一步,有些驚詫地看著我。
漸漸收起眼神里的輕視。
「再來。」
我卻重新站直:「不來了。」
「你連我一拳都接不住,配不上那麼高的價格。」
「我要換人。」
他畢竟才十九歲。
從小天賦異稟,出盡風頭,身邊所有人都捧著他。
被我這麼一嘲諷,臉都紅了。
咬著牙道:「我不收你錢,免費陪練。」
我已經脫下兩只拳套,腳步不停地往外走去:
「我又不缺錢,不需要免費的殘次品——」
話音未落,一股尖銳的拳風從身后襲來。
我偏頭,接拳,捏住他的手腕,重重一擰。
意料之中的痛呼并沒有傳來。
不愧是冠軍,比蘇庭軒那種繡花枕頭強了太多。
我很快和鐘峪打在一起。
拳風相接,傳來破空的尖銳鳴響。
我大汗淋漓,汗水匯成溪流,順著鬢發蜿蜒地往下淌。
最后一下,我受蘇綿綿的身體所限,脫了力,沒能打中鐘峪的臉。
他卻不知何故,也收了拳。
我當然不會跟他客氣。
于是緊扣他的肩膀,再揮一拳,直中他的臉。
鐘峪捂著眼睛倒了下去,
我喘著氣,站直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現在,倒勉強配得上做我的免費陪練了。」
一旁,他的兄弟看不下去了,撲過來:「峪哥,你要不要緊?!」
鐘峪擺擺手,坐起來,眼下一片青痕,目光卻直直望著我:「我沒事。」
原文里,蘇綿綿高燒才退,他卻在冰涼的水流下折磨她許久。
最后說是自己初次開葷,而她太過誘人,因此沒能忍住。
蘇綿綿忍著眼淚和痛苦安慰他:「沒事。」
現在,他當然也應該沒事。
12
我有了一個免費陪練。
任勞任怨,隨叫隨到。
哪怕我出拳越來越重,幾次打傷他,也不和我計較。
在這樣良好的體驗下。
蘇綿綿孱弱的身體在飛速變得強健。
也因此,在學校附近的小巷子里救下被人堵住的男主五號宋竹川。
性格陰郁又病嬌的算法天才。
我有意在旁邊等了會兒,直到他被打得奄奄一息時才出現。
那群人走后,我把滿臉是血的宋竹川從墻角拎起來。
「別裝死。」
我說,「我知道你現在還能說話。」
他艱難地睜開被血糊住的眼睛:「……你剛才,一直站在那邊。」
「對。」
我很爽快地承認了,「本來不想救你的,但你哭得有點好聽,怎麼,勾引我啊?」
他一口氣哽住。
原文里,這是宋竹川的臺詞。
蘇綿綿冒著危險救了他,反而救出罪過來。
被他用鎖鏈鎖在家里,關了小半個月。
精神幾乎崩潰。
我可不慣著他。
當即拎著后脖領,把人扯進附近一家私人醫院。
我記得,這是男主六號周欽的產業。
他的個人實驗室也在這里。
原文里,他作為生物醫藥博士,研發出不少稀奇古怪的藥品。
最后都用在了蘇綿綿身上。
到結尾,她臨死前。
身體已經被改造得幾乎不像一個人類。
我像拖一條死狗那樣拖著宋竹川走進電梯,把人交給護士。
然后兀自輸入密碼,下到地下三層。
數字燈閃爍完畢,緩緩打開的電梯門外,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我。
「現在脫光你的衣服,抱頭蹲下。」
是原文里,蘇綿綿誤闖實驗室后,周欽說給她的臺詞。
而我對此的反應是——
扣下扳機。
「砰」地一聲,子彈射出槍口,擊穿周欽的肩膀。
他痛得渾身痙攣,穿著白大褂跪倒在我面前。
我望著槍管冒出的白煙,輕笑一聲:
「周教授,你研制的特效止血藥,現在有了一個完美的試藥對象,不是嗎?」
13
原文形容周欽是一個生物醫藥方面的天才。
然而再多光環,也不能改變事實。
他就是一個拿蘇綿綿做人體實驗的垃圾爛人。
我把周欽四肢緊束,固定在手術床上。
取出一針暗紅色的藥劑。
望著他緊縮的瞳孔,笑起來:
「別這麼緊張,周教授。身為研發者,你應該最清楚這些藥的作用。」
「這麼害怕,那在此之前,你打算把它用在誰的身上呢?」
針管一寸寸靠近。
在針尖距離他的眼球只有一公分時,周欽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我拿出一紙合同:
「簽字,來我新開的醫藥公司做主研發人員。」
「放心——」
我附在他耳邊,嗓音又輕又柔,像是誘人墮落的海妖歌聲,
「你的腦潛力開發藥劑,為什麼第十七次依舊失敗。」
「我知道答案。」
14
千百年來,男人們信奉著實力為尊。
也一直致力于給女人打造一個邏輯閉環的完美牢籠。
先不許你讀書,壟斷知識和信息的來源。
再給你洗腦,你在學習效率和創造能力方面,就是比不上男人。Ɣȥ
于是到最后,她們自己就會給自己洗腦。
我的確不擅長學理科。
在邏輯思維方面,我的確比不過男人。
其實真的是這樣嗎?
而今,我只不過是比書中的周欽,多掌握了一點點來自原文的信息而已。
他看我的眼神,已經近乎于對神靈的敬仰了。
15
比起周欽。
把宋竹川弄進我的科技公司,其實要更為簡單。
他是某豪門遺落在外的私生子。
而我只不過向那位想除掉宋竹川的正妻,有意無意地透露過幾次他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