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招娣你瘋了吧？還敢打你媽，你不孝！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女兒……」

徐寶兒也在旁邊連聲附和，眼里滿是惡意。

我記得，自從徐家夫婦冒著「超生」的風險生下徐寶兒之后，徐招娣被指使在下課后經常帶小時候的徐寶兒。

但是徐寶兒不知感恩，在他眼里，徐招娣就是這個家的傭人，是他的供養者，是他可以隨時呼來喝去的人。

徐招娣每次被打了，徐寶兒看起來比誰都開心。

這就是徐招娣的家人。

3

我看向徐爸：

「怎麼，就許她打我我不能打她？大清都亡了，虐待未成年人犯法你不會不知道吧？」

徐爸仍舊振振有詞：

「我不管你說什麼，這種不孝順的就該打！你看老子今天不……」

一邊說著，一邊看起來要去找雞毛撣子揍我。

徐招娣也在旁邊勸我，我知道她被 PUA 久了，要掰正她的想法，需要時間。

我轉頭就跑出家門，用上所有的力氣大喊：

「爸爸你別打了！我要被你打死了嗚嗚嗚……」

旁邊的鄰居大叔有些不耐煩地推開門：

「怎麼了怎麼了又？」

我仿佛看見救星一樣撲了上去：

「我爸要打死我了！救救我叔叔！」

我眼神悲切，語氣愴然，配合徐父拿著雞毛撣子一臉愕然的樣子，格外應景。

我知道，這個鄰居大叔一直看不慣徐招娣被這麼打。

但是奈何，以前徐招娣被打都是默默垂淚，而且還會為她爹媽說話。

久而久之，這個鄰居大叔也不想管閑事了。

但這一次可不一樣，鄰居大叔皺著眉：

「這，孩子犯了錯，就好好教嘛，干嘛打人呢？」

徐父氣得瞪大了眼：

「放屁！這小兔崽子先打她媽！所以我才……」

沒等他說完，我用更響亮的聲音吶喊：

「不！媽媽的傷都是他打的，他說這一次一定要打死我！」

一個品學兼優的女高中生，和一個前科累累的中年男人，傻子都知道該相信誰。

因為動靜太大，樓上樓下的鄰居大媽們都聞風而出，把我們圍成了一團。

「嘖嘖，這徐家可真是夠狠心的……」

「誰說不是呢，這也不是第一次這樣打了。」

看著臉憋成豬肝色的徐父，我心中暗爽。

趁熱打鐵，看人來得多了，我眼眶含淚：

「既然這樣，我還是先去學校住一段時間吧。在家里我害怕有一天被打死。」

一邊說，我一邊嗚嗚地哭了出來。

成功收獲了眾多同情的目光。

徐父倒是想打我罵我，但這麼多人在這，他最愛面子，一時也不能下手。

而 200 斤十多歲的徐寶兒就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目瞪口呆。

我隱晦地對徐父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后就在眾人的安慰中回學校了。

住學校是我早就計劃好的，但是，在走之前，我當然要先惡心他們一下。

放心，你們的好日子還在后面呢。

4

因為時間太晚，校門已經關閉，幸虧徐招娣平時勤工儉學有攢下來一點錢。

我直接去網吧過了一夜，順便搜索了我想要的所有資料。

第二天，我先用徐招娣所有的錢去買了一個簡陋的微型攝像頭和錄音筆，然后再出發去學校。

到了班級后，我一到徐招娣所在位置，就看到桌肚里的死老鼠和垃圾，桌子上還刻著「賤人」的字樣。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一片狼藉，看了看周圍，班級里大多數人都在假裝沒看到這一切。

還有很多人在竊竊私語。

我想起這場校園暴力的始作俑者謝珊闌的事兒了。

謝珊闌是個純粹的小太妹，每天遲到早退，經常翹課。

但架不住人家家庭條件好，又長得漂亮，周圍很是聚集了一堆跟班。

說起來最好笑的是，謝珊闌針對平時毫無存在感的徐招娣的原因，居然是因為嫉妒徐招娣被她的心上人追求過。

在早讀課英語老師剛進來的時候，我低著頭站在桌子旁邊。

英語老師是個剛畢業沒多久的研究生，很溫柔地問我：

「招娣，你為什麼站著？」

我硬生生擠出兩滴眼淚：

「老師，有人往我桌子里塞死老鼠，我好害怕……」

英語老師很驚訝，隨即她來到我桌子旁看過后，露出了憤怒的神色：

「誰干的，自己承認。」

當然，全班一片寂靜，只有幾個女生對我投來威脅的目光。

畢竟徐招娣以前遇到這種情況，因為害怕和一些別的原因都不告訴老師，只是自己默默忍受。

英語老師是新調來的，自然不清楚狀況。

英語老師氣憤到早讀沒上下去，直接帶著我去找了班主任，說明了這件事。

班主任倒沒露出意外的神色，只是循循善誘：

「小路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工作不能這麼做啊。」

接下來就是一通打太極的話，保證會查出來后，將英語老師哄了出去。

沒關系，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真是有趣，徐招娣經歷了這麼久的校園霸凌，班主任會對這件事毫無察覺嗎？

面對我，班主任仍舊一副笑瞇瞇的樣子：

「哎呀，招娣啊，這就是同學間的小玩笑罷了，你別當真。

」

「我聽說你家庭條件不好，你應該珍惜這個讀書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