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替弟弟湊夠了三十萬首付,貸款買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
余下的一百萬貸款,他們讓我替他還。
媽媽說:
「喬晴啊,房子買都買了,你就替他付了吧。」
我冷笑:
「媽,改明兒我去買副棺材,買都買了,你就躺進去吧。」
1
我,許喬晴,被家人 PUA 了二十余年,一直存在心理問題。
我四處求醫,心理醫生說我精神有毛病,開了一大堆藥。
我媽說:「咦,我家怎麼生出你這麼個神經病?」
我弟弟說:「姐,你這病,不影響我談對象吧?要不你還是別住在村里了。」
我爸說:「對,你媽你弟說得對。」
于是,我離開村子,一個人在外打拼。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位天橋底下的算命先生。
他說:
「你媽克你,你爸克你,你弟也克你。」
「大兇啊!你能活到現在,全靠你自身的氣運庇護。」
哦豁,我的人生瞬間開朗。
這哪是我的問題啊,是他們的問題!
2
我徹底跟老家的人斷了聯系,除了每個月給媽媽打個一千塊的生活補助,其他并無往來。
直到有一天,媽媽打來電話,她說:
「喬晴啊,你弟剛買了套房子,貸款我們承擔不起了,你幫襯著付了吧。」
「你在外面打拼這麼多年,存著不少錢吧?」
我翻看手中的《三命通會》,漫不經心地回答:
「媽,我光看病吃藥都花了不少錢,這幾年一直咬著牙堅持著。」
「我哪還有什麼錢?」
「再說了,弟弟買房關我屁事?」
電話那頭,媽媽頓了一會,不開心地吐槽:
「我看你這些年藥白吃了,腦子還是不靈光,他是你弟弟啊!」
「你弟弟不買房,討不到老婆,你這是要讓我們許家絕后。
」
許是察覺到自己的話語過于激烈,她軟了軟語調,繼續開口:
「你弟弟房子買都買了,你就替他把房貸付了吧。」
我放下書本冷笑:
「媽,改明兒我去買副棺材,買都買了,你就躺進去吧。」
對方破口大罵了一聲「孽女」,氣憤地掛了電話。
我心情大好,外出購置了一身全新的耐克,放在家中以備不時之需。
3
果然,沒幾天,老家的人就叫我回去參加弟弟的訂婚宴。
我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還特意去了天橋底下問了算命先生。
先生戴著圓溜溜的黑眼鏡,高深莫測地問我:
「該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我掀開衣服上的標簽,鄭重回答:
「大師,全身耐克。」
大師擺了個「OK」的手勢,神神道道地在我身上比畫了幾道符。
他煞有其事地說:
「你身上的耐克我都開過光了,哪怕是你老家全族人上前,也克不了你!」
說完,他用一瓶「神水」在我身上揮灑。
一股清涼之意直沖我腦門。
大師手一收,滿意地點點頭:
「畫符兩百,神水一百,給您打個折,收您二百五不過分吧?」
我看著瓶身上的「六神」字樣,陷入了沉思。ӳƵ
但是,該說不說,我真的覺得天靈蓋清醒了很多。
我直爽地掏出手機掃碼。
大師見我如此上道,特意多抹了兩滴清涼油在我的太陽穴上。
準備充分后,我踏上了回老家的路。
4
弟弟的訂婚宴辦得并不隆重,主要是沒錢。
我趕到酒店的時候,里面人才坐了一桌。
加上我,正好湊夠十個。
「姐!」
弟弟見到我,熱淚盈眶。
他穿過人群,直奔我來,拉住我的手,激動開口:
「姐,借我兩千,我付這頓飯錢。」
我的嘴角抖了抖,努力將手抽出。
感情我這是來買單來了?
女方父母帶著自家女兒走過來,笑著打量我:
「這就是姐姐喬晴吧?」
我推開弟弟,有些意外,我那便宜老媽居然給對方介紹過我。
「親家母說結婚的五金,就是她來付吧?」
對方接著開口。
好吧,這一點都不意外,我早該料到找我的準沒好事。ўƶ
我媽尷尬地訕笑著,在我身后拉扯我的衣服:
「有事回家再說,回家再說。」
她咬著牙,低聲在我耳邊囑咐。
我會聽她的話?笑話。
我張了張嘴,無辜地說:
「可是我沒錢誒。」
女方家長瞬間黑臉:
「那你有什麼?」
我哈哈大笑震穿樓頂,喊出致命一擊:
「我有病啊!」
看著我狀若癲狂,眾人紛紛后退,女方抱著她的爸爸,驚恐地望著我:
「你,你什麼病?不會是傳染病吧?」
我低頭邪魅一笑,把手中的包大力一甩,穿過天花板的吊扇,準確落在餐盤上,砸得餐盤紛紛落地。
緊接著,我掀開外套,露出大大的耐克標簽,猛地撲在地上開始瘋狂尖叫、扭曲、爬行,順勢做了個二百八十度的托馬斯全旋,邊鬼哭狼嚎邊薅自己的頭發。
在眾人的驚恐目光中,我躺在地上邊爬邊喘氣。
「神經病,不傳染。」
我喘著粗氣嘶吼著說。
弟弟嘴角抽搐著,顯然沒見過什麼大場面。
倒是我媽嚎叫著撲到我的身上,拍打我的身體:
「你這是干什麼?你這是要干什麼?造孽啊!」
我扭動著身體繼續向前爬行。
媽媽死死拉住我的腿,精心化的妝此刻都已抹花。
她不顧形象地大喊:
「快拖住她!快拖住她!」
竟無一人敢上前,所有人都被我齜牙咧嘴的模樣震懾住。
「走!走!」
女方父母拉著女孩趕緊逃離現場。
這場訂婚宴鬧得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