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能怎麼辦,我成了戀愛腦。
可能戀愛太過于甜膩,我洗完澡,穿著拖鞋,一邊下樓梯一邊想事情,結果從家里的樓梯上滾了下去。
一陣天旋地轉。
我的臉和地板磚來了個親密接觸。
腳趾骨折。
弟弟聞訊趕到時,從一臉驚愕的我父母手中,接走了我,去了醫院。
對,忘了說,我父母那天在家。
可能我的哭聲太慘,他們的表情像是不知道該安慰我,還是該問問這個小朋友是誰。然后我娘親想陪我去醫院,愣是沒攆上弟弟的車。
按他們的話:「老娘我鞋還沒蹬上,好家伙,你們一溜煙沒影了。「
反正我是沒顧上那麼多,哭得驚天地泣鬼神地到了醫院。Ⴘż
醫生一頓神操作,咔咔咔,伴隨我幾聲殺豬般的嚎叫,我打好了石膏。
和弟弟四目相對時,他心疼的話還未說出口,我就抹了一把鼻涕眼淚地笑了。
「乖乖,這下我終于能休假了。」
他的表情有些復雜,像是不知道該難過還是該,為我高興。
接下來,
我開始了長達三個月的休假,拖著石膏腿。
說實話,爽呆了。
不耽誤吃,不耽誤追劇,后面好一點了,還可以后腳跟著地走路。在家里移動也完全足夠了。
然后弟弟總是趁家里沒人溜進來,好吃的、好玩的應有盡有。
但唯一不好的,就是我父母對我開展了輪番轟炸。讓我和他斷絕關系吧啦吧啦。
我嘆了口氣看著此刻躺在我懷里熟睡的弟弟,上一秒還撒嬌要親親抱抱的肉麻寶寶,怎麼也沒法和我父母口中騙財騙色、始亂終棄的采花大盜聯系到一起。
我戳戳他的臉。
Q 彈。
突然,他睜開眼。看到我在看他,一下就得意地笑起來,笑起來的眉眼,讓我心里都冒起了粉紅泡泡。
去他的八歲。
時間仿佛就靜止在了這一刻。
四目相對,我聞到了危險的味道,連忙想躲開。
卻被一把撈了回來。
「不行,我還打著石膏。」
「瘋了……別鬧。」
「滾……」
以后的話都被他堵進了嘴里,再后來就是句不成句,字不是字的。
他在我耳邊說愛我,卻燙紅我的耳朵。
如果愛情是此刻的溫度,那不用懷疑,它真的會灼傷人的心。
但有沒有人告訴過你?
燙傷是永遠好不了的。
愛情的甜蜜讓我們忘乎所以,我竟真的以為我們可以不考慮未來地一直走下去。
這個比我小八歲的男孩,在愛情里卻總是承擔著照顧我的責任。
我像鴕鳥一樣,把頭埋進幻想里。
不去想未來。
他卻孜孜不倦地給我描繪著未來,住哪里,開什麼車,生幾個孩子。
我也樂于和他一起做夢。
真的是瘋了。
我甚至刻意躲避我父母的追問和交談,躲不過了就敷衍。
他們只是連連嘆氣。
后來,石膏撤下,換了鋼板,只要腳趾不彎我是可以走路的。
眾所周知,我們行業休長假是很難的,這面對著難得的 3 個月假期,我開始想幺蛾子了。
我說過了,我是個瘋批。
最后,他推著輪椅,我拖著鋼板,我們坐上了飛往香港的飛機。
我有時腳跟著地走路,有時坐輪椅,就這樣,我和他玩遍了香港。
最后,在維多利亞港邊的走廊,他單膝下跪,向我求婚。
那天的海港格外動人,風也格外溫柔,或者說,是他眼里的溫柔起了風。
我坐在輪椅上,任由海風吹亂了我的頭發,遮住我紅彤彤的眼睛。
我忍著哭泣的沖動嘲笑他,別人求婚都那麼大的排場,到我這里,連個起哄的人都沒有,不嫁不嫁。
他想了想,突然笑著起身,然后開始圍著我邊跳邊跑邊大聲叫喊。
「嫁給他!」
「嫁給他!」
「親一個!親一個!」
「哇,好感動!小姐姐,你快答應了吧!」
「就是就是!」
「天啊,好般配的一對!」
他一人分飾多個角色,邊鬧邊變換方位。
「看,這不就有很多人了嗎?」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滑稽樣子逗得不行,開懷大笑,可笑著笑著,我的眼淚就溢滿了眼眶,我連忙想抹掉,不讓他發現我的窘迫。
他卻突然在我面前停下,捧著我的臉,吻去了我眼角的淚珠。
柔聲哄道:「大家都在等你答案呢。」
我看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揉進去了一個維多利亞港灣。
我吻了上去。
他欣喜地以為這是答應,只有我知道這是逃避。
我們拍了很多照片,我起初是拒絕的,因為腳的問題,我沒法穿高跟鞋,沒法穿得很漂亮。
但他堅持要記錄我這次拖著鋼板也要完成的香港之旅,我們的第一次旅行。
「姐姐,你太牛了真的。女漢子已經形容不了你了。」
他指著我的傷腳,看著我的微信步數崇拜我,我只是給他一個大白眼。
突然他像想到了什麼,皺著眉頭看我。
「你要是落下殘疾可怎麼辦?」
「那你可開心了,可以換別的漂亮姐姐了呀!」
「不不不,你怎麼樣我都不換,真殘疾了我就一輩子推著輪椅帶你玩。」我聽著這幼稚的承諾,嘴上嫌棄,心里卻開心得不行。
其實這香港算啥,如果不是顧及他學校要考試,不能停留太長時間,說什麼我也要趁這個機會出國瘋狂玩它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