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爸爸的面子(兩家認識),不好撕破臉,說好當朋友的我硬著頭皮去了。
然后相親男讓我送他回家,到一個外環路上,他說他想吐。我沒做他想,按著他的指揮到了外環路的一個路口,他讓我拐下去,看著黑黑的荒野。我本能地拒絕了。
雖然法治社會,我不信他敢怎麼著我,但被不喜歡的人占一點點便宜我也是拒絕的。
他有些激動,說他要吐,讓我快點拐下去。
我把車停下,索性大聲嚷嚷讓他吐在我車里。
他不依不饒說他要去下邊吐。
我有些煩躁,沒了耐心,準備給家人打電話,他又來搶我的手機,這一刻,我怒了。
一個巴掌就要扇過去的時候。
「吱——」
一陣刺耳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我轉過頭,看見一輛車正猛打方向盤,穿過綠化帶的路口,隨后極速逆行而來。
對,逆行。
快速,穩穩地對著我的車頭,戛然停在了我的對面。
車燈晃眼,我看不真切,但我心里篤定,來的人一定是他。
我的弟弟就那樣從車上走了下來。
凜冽明亮的燈光從他身后為他割破了黑夜,修長清瘦的身形向我慢慢靠近,在此刻竟讓我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時間在此刻似乎是靜止的。
此后每當我想起這個畫面,我的腦子里都會莫名響起一段音樂。
《喀秋莎》。
這個小小的男人,就像一個戰士,沖破夜色的黑暗向我奔來。
這一刻,我知道我完了。
我被這個小崽子精準拿捏了。
他禮貌地沒有搭理我,拉開副駕駛車門,相親男猛地一愣,也不鬧了,也不醉了。
弟弟不太有禮貌地看著他。
「哥,我送你回去。大半夜的,姐姐她開車不安全。你不介意吧!」
相親男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像是不理解我為什麼選擇了這個小屁孩也沒要他。
「咳,不用不用,她…….」
可弟弟沒給他說下去的機會,一把將他從我車上拉下,攬住他的肩膀。
「我說了,我會安全把你到家的。」
弟弟的語氣聽起來客氣,但卻不容置疑,似乎在說你敢拒絕我就揍你一樣。
相親男向我投來復雜的目光,我下意識想阻止,卻被弟弟一個生氣冰冷的眼神定住,沒有開口。
相親男尷尬地收回目光,表情像吃了一坨屎。
那就隨他好了。
其實這一刻,只要他開心,其余的都愛啥啥吧。
我想我可以戀愛了。
隨著幾句冰冷客套的話,相親男無奈地和他上車,消失在了我的視野里,我嘆口氣,回了家。
這一夜,微信上,我們誰也沒有理誰。我想他是生氣了,可我就是不想問。
因為我真的不喜歡解釋。
我甚至能想到我問完他「怎麼了」以后我們會產生的賭氣卻毫無意義的對話,我不禁皺了眉頭。
天生脾氣。
你們問他為什麼能精準地在外環路找到我,因為我在出發前,正和他聊天。然后和他抱怨了我無奈要去某飯店接一個人回家,自言自語中,有一句是「這個點了,應該從北外環到某某小區好走。」
他就在幾條選項內的路中,估摸著我的脾氣習慣,精準地找到了我。
至于逆行的那三百米左右,扣分罰款是小事,萬一出危險才是大事。因為是晚上 10 點多,外環車輛很少,還有很大的偶然性,所以不建議效仿啊,很危險。
第二天早晨,我猜他不會出現了,卻依然準時地在樓下看到了拿著豆漿油條的他。
冬天還沒完全亮的天,昏暗的路燈下,他噴著熱氣的車,手里熱乎乎的豆漿油條,一張沒有表情、緊緊板著的臉。
這場景,怎麼都不性感吧?
卻讓我意亂情迷。
我腦袋一熱,又發了瘋。
我打了個電話給主任,說我從樓梯上滾下去,要請一小會假。
沒說廢話,走到他車前,把車熄了火,然后路過他,拉起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領他上了樓。
他一聲不吭地跟著我,他手心都是汗,也可能是灑了的豆漿。
到了屋里,窗簾忘記打開,也沒有整理衛生,所以映入眼簾的一片凌亂昏暗,在當時竟也成了催情的藥劑。
他依舊板著臉,帶著疑問看著我,我把豆漿油條拿過隨手一扔,更是毫不躲閃地回望著他,此刻我心里洶涌的熱烈幾乎把我吞沒。
我走過去一把揪過他的衣領,迫使他低頭,我踮起腳,在距離他鼻尖一毫米的地方停住。
他眼睛紅紅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你為什麼還來?」
「我懶得理你……」
「你是不是我男朋友?」
「是。」
他不假思索地肯定地看著我。
然后我笑了,吻了上去,然后拉他進了我還未散盡余溫的臥室。
他震驚得一動不動,甚至忘記了,此刻他該擁抱我。
伴隨著晨曦,他奮力宣泄著對我的不滿、委屈、憤怒,同時也毫不保留地表達著,愛。
不用管我,因為我一直都是一個瘋批。
呃,反正以后就開始了純粹的沒羞沒臊的戀愛生活。
我因為他,拒絕了所有的相親男,避我爸媽如躲債般。
雖然我真的歲數有點大了,該嫁人了,大家都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