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但是據我所知,程兆國近年來身體不好,現在金嘉的實際控股人是程副總裁,也就是時亞倫的媽。
時亞倫繼續道:「我當年留學回來,從機場回家的路上,發生了一場車禍,我媽懷疑是我舅下的手。」
我驚得張大了嘴巴。
豪門恩怨?商業糾紛?這些距離我的生活未免太遠。
電視上才能看到的事,真的來源于生活?
「不會吧。」
「嗯,我也說過不會吧,但后來發現,我舅不喜歡我和我媽,是真的。」
「我外公很疼我媽,主要她也確實有能力,老人家沒有私心,在財產分割上對兒女一視同仁,但我兩個舅舅總覺得虧,要怪只能怪蛋糕太誘人,他們一塊也不想分出去。」
「我媽很難,所以要我回國幫她,你也看到了,如今金嘉看著是我們說了算,但是我舅他們私底下小動作不斷,凈想給我們使絆子。」
說到此處,時亞倫神情有些冷,也有些倦:「我真的,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我家的情況比較亂,也復雜,所以跟我在一起,可能會比較辛苦。」
我認真地聽他說完,點了點頭:「現在分手來得及嗎?」
時亞倫一愣,繼而摟緊了我的腰:「你不會說真的吧?」
我哈哈大笑,得意道:「開玩笑,好不容易撿個鉆石王老五,有嫁入豪門的機會,我會被這點事嚇跑?」
「時亞倫,你別蒙我,其實你和你媽現在已經站穩了腳,去年程副總裁成立的中鼎融資上市, 我們大領導就說金嘉現在已經定了局,你舅舅他們妥妥地被拿捏了,掀不起浪。」
時亞倫笑了:「是啊,我忘了你心眼子最多,鬼靈精怪的。
」
「多謝夸獎。」
我得意了那麼一下,接著看著他笑,眼神不由得軟了下來:「所以,為了站穩腳,你這些年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是啊,連女朋友都沒敢找,好在你出現了。」
他認真地看我,又補充一句:「好在你現在出現,不早不晚,我們才有在一起的機會。」
我頓了頓,說出了心里的疑問:「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見過。」
「在哪?」
他看著我笑,眼神繾綣又溫柔,我在她的注視下,不確定地問道:「兩年前我們公司與金嘉簽署戰略協議,集團來了很多領導考察參觀,你不會也在其中吧?」
「你說呢。」
眼底笑意細碎,他道:「我第一次見你,你站在酒店會議廳的前臺上,穿的是你們匠輝的 LOGO 工裝,扎高馬尾,戴著耳機麥克風,用大屏幕講解 PPT,我當時就在想,化工業那麼丑的衣服,穿在這小姑娘身上還挺好看。」
我恍然大悟,細想起來,不怪我對他沒印象。
那時候為了簽署戰略協議,我們公司大小領導全面備戰。
因為金嘉集團不僅來了近十位總部高層,還有分期項目的各個負責人,以及材料公司的一些質檢人員。
總之是陣仗挺大,大領導親自迎接,參觀匠輝三期廠房、倉庫以及材料質檢。
我那時在匠輝工作一年,僅是個蝦兵蟹將罷了,按理來說這種大事輪不到我上場。
巧合的是那天安排在酒店會議室負責講解 PPT 的同事,臨時說拉肚子,上吐下瀉不能上臺。
而我當時穿著匠輝的 POLO 衫,正和幾名同事往酒店搬東西。
財務的趙姐一眼看到了我,眼睛發光:「你你你,陸青青,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嗎,就你了,還有一小時,過來熟悉下講解內容,待會上臺。
」
臨時頂替,我腿肚子都發軟,連連擺手。
但怪我平時在辦公室話太多,嘚瑟過了頭,趙姐堅持認為我膽大,能撐場面。
于是鴨子硬被趕上架。
那天會議廳黑壓壓的挺多人,我根本沒注意底下都有誰,心里緊張得要死。
原來,時亞倫竟然也在其中。
我若有所思道:「所以你對我一見鐘情?」
時亞倫并不否認:「算是吧。」
「你真膚淺,看上的竟然是我的臉。」
「第一次見,不看臉,難道看內臟嗎?」
我嘴角抽搐了下,他揶揄道:「其實也不僅是臉……」
「哦?」我有些期待。
「……身材也不錯。」
淦!
直接無語,我憤憤道:「你就沒注意到我講解時的風采?」
「注意到了,中間你直接忘詞,尷尬得用腳摳了個三室一廳。」
「…… 」
我撲過去用手掐他的脖子:「你知道得太多了。」
時亞倫笑得合不攏嘴,一把抓住我的手,看著我話鋒一轉,又道:「好在你臨場反應快,先是自嘲,又是吹捧,還講了個笑話,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直接忘了你忘詞的事。」
我尷尬地笑兩聲。
確實,當初那場會議,中途腦子一抽,面對那麼多人,我直接整不會了。
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嘆息一聲,挪了挪麥克風:
「各位尊敬的領導,我攤牌了,我叫陸青青,第一次見這種大場面,心里有些緊張,上一次這麼緊張,還是在大學時參加學術演講,當時臺下坐的是學校的老師和教授們。」
「我今天是求著我們張總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畢竟在座的各位領導日理萬機,有踔絕之能,以前只能在電視和各種化工雜志、報紙周刊上一睹你們的風采,今日能站在你們面前,這份榮幸夠我吹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