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
難道我要說「沒別的原因,主要是感謝我爸媽,給我生了張胡說八道的嘴」嗎?
我如坐針氈,指腹小幅地摩挲著褲腿。
完全沒想好怎麼狡辯。
「——因為我救過祁許洲的命。」
是祁許洲替我回的。
他語氣鎮定,令人信服。
我:「?」
我雖然感激他遞的臺階,但這臺階多少有點古怪了。
原書里救過他的可是女主,把女主的戲份安在我身上,這不好吧?
17
晚上去給祁許洲洗澡,但一進門,他就一把丟掉懷里的枕頭,一個熊抱。
他醉眼蒙眬,可憐巴巴地說:
「媳婦兒,我好難過啊。」
我:?
謝邀,你也有今天。
他顯然是醉了,抱著我的胳膊不撒手:「媳婦兒,你是來撿我回家的嗎?」
他這是喝醉酒了,還是瘋了?
我掃視一圈,發現床頭柜擺了一盒拆過的酒心巧克力。
我的身體確實酒量差,但我也沒想過會被區區酒心巧克力醉成這副傻樣。
我扶住他,盡量不讓他亂動。
但祁許洲滿臉酡紅,整個人靠在我身上。
沒見我回答他,也仍然扒著我的肩膀,混合著酒氣的炙熱氣息噴薄在我頸窩:
「媳婦兒,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你要是嫌我丑了,我可以學護膚、學化妝的。
「但是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像是有無形的手撥動了我的心弦,我安靜了一瞬。
……
其實,我離婚也并不是因為「你變丑了」這種爛理由。
當我知道自己是祁許洲的惡毒前妻時,我當然是不信的,我不相信祁許洲會喜歡上另一個人。
但當我一遍又一遍想證明這一點的時候,我恍然發覺自己變得敏感、疑神疑鬼。
這越來越不像我了。
并且,我翻到祁許洲私藏的暗戀別的女生時寫的日記,里面訴說著他全部的愛意。
我想:噢,他曾經那麼喜歡那個女孩,也能和我結婚;那有什麼理由他不能愛上原書女主謝萌呢?
那天,我對上他染上三分赤紅的眼尾,說:
「你不要自責,不是你的錯。
「主要是因為你變丑了,我想去找更好看、更年輕的小奶狗。」
18
不知道祁許洲是真醉還是假醉,他死死地夾住我的左胳膊,像是想把胳膊截肢了。
我掰不開他的手,又沒辦法對我自己的殼子動粗。
認命般地在他身邊躺下來。
聽他用落寞的聲音低聲在我耳邊低喃,一遍又一遍訴說他的愛意。
我差點沒失眠。
……
第二天我是被祁許洲的手機消息吵醒的。
是他經紀人的消息。
「大哥,你又戀愛腦犯了是不是?」
經紀人:「你不是說孟念跟你提的離婚,說你變丑了,她要去找年輕好看的小奶狗,你要給她點 color see see,絕對不會復婚嗎?」
經紀人發了張實時直播間的評論截圖:
「怎麼,生著氣你還待在人家房間夜不歸宿???」
經紀人:「居然還有人問我是不是背后有劇本?」
經紀人:「我真的栓 Q,誰家給藝人接這種舔狗劇本?我瘋了?」
他經紀人打字比觸手怪還快,一秒鐘彈十幾條。
經紀人:「我現在不敢幫你買離婚通稿了,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巴巴地等著復婚呢?」
經紀人:「省得像你倆傳緋聞那時一樣,我幫你澄清,你帶她領證,天天被你打得臉疼。」
天地良心,我是真的怕吵到祁許洲睡覺,想給他關個靜音的。
我:「……」
我也沒想到會看到這些。
尷尬得用腳指頭摳出魔仙堡。
但祁許洲也沒比我自在到那里去,他屈著一條腿,假裝淡定,實則眼神閃躲:
「你別誤會。
「是我經紀人不知道我們互換了的事情,所以才這麼說的。」
他一字一頓:「好馬不吃回頭草,我,絕對,沒想復婚。」
「真的。」
好的,我相信你。
你就是急急急急急急國王,急得耳朵都紅了。
19
節目組讓我們兩人一組,賣煎餅果子換路費。
我攤煎餅攤得稀巴爛,就像是地攤業務不熟練的便衣警察。
祁許洲看不下去:「你別給別人下毒了,我來吧。」
他卷起袖子,露出一段皓白的手腕,動作嫻熟,賞心悅目。
我只負責給他遞個調料什麼的。
遇到困難擺大爛.JPG
躺平.JPG
腦海放空,我看看天邊的云,看看馬路上的車,看看剛來買煎餅果子的熟人……
對方詫異地看向祁許洲:「念念姐,你在這里拍綜藝嗎?」
20
姜離是剛入行的新人,我和他搭過一部戲。
小伙子有尖尖的小虎牙,笑起來還有小酒窩,又能來事。
之前我和祁許洲離婚,他聽到消息,第一時間就來安慰我,說,讓我千萬別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我被他感動到了,直接跟他把祁許洲從頭罵到了腳。
大家,包括我,都挺喜歡他的。
但祁許洲是個另類,看起來不太喜歡他:「念念姐,你喊得這麼親熱嗎?」
我:?
這親熱嗎大哥?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姜離不明所以,笑出梨渦:「當然了,念念姐從我一入行就開始指點我,在我心里念念姐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祁許洲「哦」
了一聲,狀似無意:「有多不一樣?」
姜離可能以為「我」想挨夸:「念念姐見多識廣又心胸寬廣,和你交流就好像能觸及靈魂。
「哪怕是念念姐換了個身體,我也能在人群中一眼把你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