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麼擁擠的車廂里,那是很容易發生意外的。
狹小的空間,被人販子男抓住要挾,受傷是肯定的。
盡管想要解救熊孩子,也要理智再理智。
僵持到這個時候,乘警的目光已經在人販子二人之前流轉。
我看見二人雖是有些緊張,但總體上表現得還是很淡定,一看就是慣犯了。
人販子女的手已經伸進包里,好像是在掏錢了。看來是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纏,想花錢消災,也不停地給身邊的人販子男使眼色。
她不情不愿地拿出一沓嶄新的現金,點了好幾遍,確保是 5000 元,一張不多,一張不少地遞給小姐姐:「姑娘,這是 5000 元,我們這事就算過去了唄。」
畢竟乘警在這里一直盯著,他們也不好再繼續為非作歹,免得惹人起疑。
花了 5000 元,此時此刻,人販子的心都在滴血。
乘務員和乘警終于走了,我看見人販子女看熊孩子的眼神都有些許的惡毒了。
要不是熊孩子樣貌好,能賣個好價錢,我估計早就開打了。
小姐姐收到錢,還當著人販子的面驗了一下真假,氣得人販子女臉都綠了。
10
我先是去到前幾節車廂找到乘警,亮明自己的身份,說明了一下情況。
「你是怎麼確定對方是人販子的?」乘警這種事情沒少見,估計也害怕我誤會人家,場面到時候會很尷尬。
我一邊觀察著周圍,條條說來:「剛開始那小孩子調皮,我也以為就是簡單的皮孩子,但是他三番兩次針對我,先前我跟我朋友在聊天,拍了一張照片吐槽,結果他一眼認出來那孩子腳上的一個鐲子價格不菲,是無價之寶,所以引起了我的注意。
」
我接著把我在網上核實到的信息調出來:「這是柯氏集團的董事長柯長明,三年前,他買下了一只墨玉鐲送給自己的兒子柯呈律,后來柯呈律失蹤了,柯氏集團還發了一條重金懸賞的啟事。」
「再者一個就是,孩子的身上裝了一個防丟繩,這孩子我判斷至少已經上小學了,這麼大的孩子,需要裝防丟繩來防止走丟嗎?剛剛孩子上廁所,那個男的也一直要跟著,明顯就是怕孩子跑了。」
「最后,剛剛那個女的賠錢的時候您也看到了,拿出來的錢是嶄新的現金,而且我觀察到包里不止一疊,正常人出門身上怎麼可能帶這麼多現金?而且全部都是嶄新的。我大膽猜測,可能是她剛做完上一筆交易得到的贓款。」
「她前面強調了好幾次自己的家庭條件不好,是從農村來的,身上有錢我可以理解,但是至少不會是這麼嶄新的新紙幣,這個肯定是有問題的。」
我認真地看著乘警:「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就是,我裝作打電話,喊了『柯呈律』三個字,那個孩子是有反應的,而且你看照片對比一下,雖然有點模糊,但是眉眼沒什麼變化,可以直接證明孩子是失蹤的柯呈律。」
我真誠建議:「人販子手上有器械,在車廂里實施抓捕可能會傷及無辜,我的建議是下了車之后,在車站空地緊急疏散人群進行突擊抓捕。」
和乘警同志商量好了對策,我回到位置上,大老遠就看到熊孩子正眼巴巴地望著我離去的方向。
他一定很害怕我不回來吧?
我和人販子男講話,準備套一些有用的信息:「大哥大嫂,你們這兒子幾歲啊?我有個弟弟跟他差不多大。」
人販子男:「11 歲。」
人販子女:「10 歲。」
11
人販子女熟稔地打哈哈:「我家這口子孩子生日哪一天都記不住呢,我家孩子 11 歲,別的沒毛病,就是調皮搗蛋了一些,這一路上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還真是不好意思了哈。」
我擺擺手,拿出包里的水果瓜子放松人販子的注意力:「沒事,小孩調皮一點正常,我家弟弟也這麼調皮,在家我媽頭疼得要死。」
我把水果瓜子推出去:「大哥大嫂吃,沒事,自家人,我聽你們口音好像是陸莊那塊的,我外婆家也在那兒。」
人販子女逐漸放低了防備,跟我嘮嗑起來:「是,我們陸莊那兒的,難怪看小兄弟你這麼親切,原來是一個地的。」
「你們這是帶孩子上哪兒去啊?我看帶了不少行李呢。」
人販子男:「江城,上孩子他叔家住段時間,孩子鬧著去,我們也不放心他自己一人去,你說這外面現在多危險哪。」
危險?
什麼地方還能有你兩個人販子在身邊危險?
「他叔家在哪兒啊?」我剝了個橘子給人販子女,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說不定咱們一個站呢,我朋友來動車站接,還能捎你們一段,省點路費呢。」
人販子女開始不嗑瓜子了,有些警惕地看著我,和人販子男嘟嘟囔囔說了幾句,表情都有點不太自然。
我笑了笑:「大哥大嫂,我就是看你們兒子跟我弟弟差不多大,我想我弟弟了。」
兩人的臉色逐漸難看,隨便迎合了我幾句,抓著乘務員問江城站什麼時候到。
乘務員說這才過半呢,兩人有點失望,繼續交頭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