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姐,反正這房子也不能住了,咱把它賣了吧,完了錢多分給我一點!」
我皺緊眉頭,「憑什麼要多分給你?」
「因為我是妹妹啊,姐姐就應該讓著妹妹!」
這是王娟生前最常說的一句話。
我嗤笑一聲,「好啊,等著吧!」
嫌我沒給出確切答復,之后幾天陳思蕊一直在念叨這件事,還說我小氣。
她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這套房子。
我決定再次住校,但是會繼續租住這間小屋,供自己周六日落腳。
我催促陳思蕊搬離這里,不然就分攤房租。
「姐,你瘋了吧,現在我可是你唯一的親人,你居然想把我趕出去!」
「抱歉,從你們合謀害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再是我的親人!」
陳思蕊賴在出租屋不肯走,我懶得理她,直接去了學校。
她沒錢,生活不下去,自然就會離開。
果然,周五我放學回到家,發現陳思蕊不見了。
只留下一張紙條。
「姐,我想了很久,總待在你這里也不是個事兒,我和朋友出去打工了,拿了你三百塊錢當路費,等賺到錢了我就回來。」
拉開抽屜,藏在一個小盒子里的三百塊錢現金果然不見了。
陳思蕊生日跟我只相差兩天,也已成年。
但她從未想過獨立,是一條過一天算一天的咸魚。
王娟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才處心積慮想替她把房子弄到手。
她根本不可能突然醒悟。
所以這麼做肯定有貓膩。
果不其然,幾天后我放學回家。
剛拐進出租屋所在的小街,就感覺身后有人跟蹤。
我猛地一回頭,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迅速閃到了小巷里。
是陳剛!
雖然他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果然沒有離開這座城市。
只是我很好奇,他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條街的?
而且我已經住校,只在周六日回來。
這一切,陳剛根本不知情。
我假裝什麼都沒發現,繼續往前走。
經過家門時,沒有做任何停留。
我拐了三條街,走了半個小時,來到之前的家所在的小區門口。
然后拿出手機放在耳邊。
「喂,思蕊,你這會兒在家嗎?……我不上去了,東西給你放門口保安室……嗯,好,拜拜!」
我從包里拿出一大袋零食,走進門崗亭。
門衛大爺一眼就認出了我,表情十分驚訝。
「呦,這不是陳剛家的大閨女嗎?」
我沖他笑笑。
「大爺,我把這袋吃的放這兒,待會我妹妹思蕊會來拿,麻煩您到時候給她,謝謝!」
大爺愣住,「你說誰?你妹妹?她回來住了?可這些天我也沒看見她進出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搖搖頭,表示并沒有搞錯。
兩分鐘后,我走出門崗亭,徑直跳上了路邊開往學校的公交車。
車門關上的那一刻,我猛地按住胸口。
沒有人知道,剛才那一路上,我的心臟差點從胸腔里跳出來。
我透過車后窗向外看去。
天已經黑了,而一直尾隨我至此的黑影在我的注視下拐進了小區里。
他居然隨身攜帶著之前的門禁卡。
一切如此順利。
公交車走走停停,到達學校門口時,是一個小時后。
我下了車,望著車水馬龍的大街發了會兒呆。
然后撥通了報警電話。
7
陳思蕊沒有死,或者可以說陳剛沒來得及把她打死。
是我的報警電話救了她一條命。
不過她遭受了陳剛殘忍的虐打。
送醫院救治后,醫生表示,她永遠都無法生育,而且還要一輩子掛著尿袋。
可以說今后都沒有生活質量可言了。
我站在學校教學樓的天臺上。
看著一群白鴿在天空翱翔。
我張開雙臂,放聲大笑。
笑著笑著就流出了眼淚。
沒錯,我是故意引陳剛過去的。
陳思蕊留下紙條出走的那天晚上,我就來到了原來的家樓下。
窗戶一片漆黑,看起來根本沒有人住。
但是我蹲守了兩個小時后,發現有一抹亮光在屋里一閃而過。
那是手機電筒的光。
陳思蕊顯然在撒謊,她根本就沒有去外地打工。
而她騙我的目的只可能有一個。
那就是獨吞這套房子。
而當我在出租屋附近發現陳剛蹤跡的那一刻。
我確定陳思蕊跟他取得了聯系,并透露了我的行蹤。
我不知道他們具體說了什麼,但我知道陳思蕊想把陳剛引到我那兒去。
到時候無論我如何應對,都討不到好果子吃。
不得不說,陳思蕊真是得到了王娟的真傳。ўȥ
但她不知道,我早已不是以前那個傻傻的陳慕言了。
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作出了決定。
禍水東引!
本來想著高考結束后,以謀殺未遂罪起訴陳思蕊。
讓她去牢里待幾年,就算是對她的懲罰了。
沒想到她如此歹毒。
那就不能怪我無情了。
感謝放學時劉老師送我的那一大袋零食。
那是一個非常完美的道具。
……
而陳剛,在聽到警笛聲后,跳窗從小區側門逃跑,下落不明。
他曾經說過,他打我們,我們就受著,不要反抗,不要報警。
如果真把他逼急了,他會帶著我們三個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