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 b 聽我說這一段的時候,沉默得震耳欲聾。
我暗暗想:「下次改成抬電動車。」
于是一分鐘過后,我的故事重新開始。
帥 b:「這次改抬電動車?」
……
Damn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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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不起我媽這事兒,聽著是挺不孝的。但我有充分的理由,因為我也不記得我爸了。
我給我爸也來了段精彩身世,帥 b 聽完給出了他的精彩評價。
帥 b:「你爸爸是不是叫孫悟空?」
我怒了:「身份在外都是自己給的,你懂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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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 b 好像看出我的情緒低落。
他看到我有十幾個一分鐘都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帥 b 說:「抱歉,我知道你故意說這些詼諧的話,是想掩飾自己的難過。」
帥 b 又說:「沒有人想忘記自己愛的人。」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我:「你覺得我爸到后花園偷摘蟠桃那一段兒,應該從東門進還是從西門進?」
帥 b 的沉默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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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 b 說:「其實你不用逼著自己這樣,我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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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
也許是誤打誤撞,帥 b 說對了。
我的確是在掩飾難過。
表達負面情緒讓我覺得有點羞恥,所以我選擇了這種方式表達。
我以為這至少會讓我看起來體面一點。
帥 b 的話讓我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問自己,氣氛都烘托到這里了,我不哭一下子是不是不太合適?
剛準備醞釀一下情緒,我又被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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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重生,我和帥 b 面面相覷。
還哭嗎?
感覺煽情的氣氛消失了,又沒完全消失,彼此都有點尷尬。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干號兩嗓子意思一下的時候,我瞄到了墻上掛鐘的變化。
時間又往前撥回了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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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了。
這次是兩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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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重生史上的一小步,也是我本人命運的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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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心暫時先擱置本人是誰這個哲學問題,回到重生這個科學議題。
帥 b 糾正我:「重生不是科學議題,是玄學。」
我沒搭理他,我說剛剛一定有什麼事情觸發了重生時間前撥 1 分鐘。如果時間可以前撥 1 分鐘,就可以前撥 1 小時,如果可以前撥 1 小時,就可以前撥 1 年,前撥 10 年,前撥 100 年。
帥 b 說你的思維太跳了,前撥 100 年我倆都還沒出生。
我說你大致理解這個意思就行了,我們當務之急就是想到觸發重生時間前撥的原因。
帥 b 說要不你再說一遍你爸在天庭偷蟠桃那事兒。
我正告他,我在和他討論非常嚴肅的事情,不要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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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和他講了一遍偷蟠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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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 2 分鐘。
時間沒有再次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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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嘗試重復了之前的其他內容。
一無所獲。
看來并不是我們的說話內容觸發了這個改變。
帥 b 看我有些懊喪,出言安慰。
帥 b:「別白費功夫了,說不定這就是單純出了個 bug。」
他是懂安慰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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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進展到這里,就有點進退維谷了。
我問帥 b,通常他遇到這種毫無頭緒的情況,會怎麼解決。
帥 b 說,用錢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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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最煩裝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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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帥 b:「你看我們現在的情況像是錢能解決的嗎?」
帥 b 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現在應該不行,我身上沒帶錢。」
Damn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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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心徹底改變一下他腐朽的資本主義價值觀。
我說:「這世上不是什麼都能用錢解決,也不是什麼都能用錢買到,understand?」
我以為帥 b 多少會反駁兩句。
沒想到他直接認可了。
帥 b:「你說得對。」
他表情認真得仿佛我才是那個被說教的人。
他這樣弄得我挺不好意思。
我說要不你也說我兩句吧。
他問:「說什麼?」
我說隨便說什麼,你說兩句我心里好受點。
帥 b:「你真的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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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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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覺得帥 b 這人其實不錯。
絕對不是因為他說我可愛。
絕對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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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帥 b 說:「要不你和我講講你的事吧。」
我說:「絕對不是對你好奇的意思,我就是想著聽聽別人的事,說不定能激起我的回憶。」
我說:「要是你不想說就算了,其實我也沒有很好奇啦。」
帥 b 說他可以和我講講他的父母。
帥 b 的父親是個從他很小的時候就活在傳說中的人物,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手握巨額財富。
他一生有三段婚姻,四個孩子。除此以外,外面還有情人無數,兩個私生子。
我說:「你既然能繼承家族企業,一定是他最優秀的孩子。」
帥 b 對此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我又說:「聽說像你們這種豪門都是培養老大接班,你是大哥嗎?」
帥 b 說:「不是,我是那個最小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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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 b 的話讓我聽著心里怪不是滋味。
我說:「真不好意思,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帥 b 說:「沒事,都過去了,已經有人陪我徹底擺脫了這些不好的回憶。」
我說是誰呀?
帥 b:「我的妻子。」
帥 b 說這話的時候,我是看著他的。
他的眼睛很亮很閃,眼神溫柔,充滿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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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有了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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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麼可能沒有呢。
他這樣一個人,一定也有一個很不錯的、相襯的妻子。
我深吸一口氣,說真不錯,真不錯。
不知道為什麼,說這話時,我心里不知名那一塊兒,有點酸酸的感覺。
帥 b 笑容慘淡地看了我一眼,說:「她已經死了,是我害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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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了。
這已經數不清是我第幾次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