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柏郎還有江心語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都愛慕他,可是他卻從未拿正眼看過我,他的眼里只有江心語!
「她有什麼好啊,柔柔弱弱風一吹就倒的樣子,半點也不配做將軍的夫人。
「柏郎應該不知道吧,其實當初圣上是想讓我嫁到那邊境的,是我,我去求了父親,讓他交出一半兵權,才換成江心語去的!
「我以為沒了她,柏郎就會看我一眼,哪怕一眼,可是他沒有,他整日酗酒,萎靡不振,于是那日我扮成了江心語的模樣,給他下了藥。
「我以為嫁給了他,日日相見,總有一天,他會愛上我,可是他還是沒有。他開始納妾,不停地納妾,每一個女人都像江心語那個賤人!她到底哪里好,值得柏郎如此念她。
「可是我漸漸發現,這些女人頂多三個月就會被柏郎厭煩,所以我慢慢放下戒心,畢竟我才是將軍夫人,直到她入府了,那個下賤的妓子,她不僅和江心語長得像,連脾氣性格都一模一樣。
「我從未見過柏郎對一個女人那樣好過,含在嘴里怕化了,捧手心里怕飛了,她要什麼,柏郎就給她什麼,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柏郎都能摘給她,所以她必須死,必須要死。
「好在她死了,還是一尸兩命。」沈靜好癲狂地大笑。
突然起身飛奔撞向身后的墻,額頭上流下了駭人的鮮血。
沈靜好死了,就這麼悄無聲息地。
萬文柏雖然厚葬了她,但是也提前寫好了和離書,即使下輩子她也無法和心愛的柏郎葬在一起了。
23
因為沈靜好沒有生下哥兒,朝中一直有人彈劾萬文柏欺君之罪。
圣上一直念在他有戰功,所以遲遲沒有下處分。
萬文柏最近的日子并不好過,這幾日都是宿在書房。
這天,喬成過來傳話,讓我去書房給萬文柏磨墨。
我看一眼梨花熏香,快了,就快了。
萬文柏從沒有讓我進過他的書房,不知道這次為何突然喊我過去呢。
我心里想著,加快了腳步。
推開書房的門,沒有看到萬文柏的身影。
我本想著在門外等候,卻被墻上的一幅畫吸引到。
腳步不自覺地朝它靠近。
畫中女子笑意盈盈,明眸皓齒,這不就是……阿姐嗎?
我情不自禁地走到畫前,眼淚已經控制不住地流出。
這真的和阿姐好像啊,也和我很像呀。
就為了這一個女子,卻要搭上我阿姐的性命,憑什麼?
我一把將畫扯下,扔在了地上。
下一秒萬文柏沖進門打了我一巴掌。
我只覺得左邊臉頰生疼,嘴巴里一股子血腥味。
「你怎麼敢把我的畫扔在地上,你是不是在找死。」萬文柏朝我嘶吼道。
他把我推倒在地,對我拳打腳踢。
24
我被關了禁閉,搬去了將軍府里一個廢棄的院子。
嬤嬤一天只送一頓飯,還是餿的。
聽說萬文柏又納了一房小妾,和江心語長得一模一樣。
再也沒有人來管我。
府里的人都認為我的日子過得很苦,其實我過得比誰都開心。
自從上次我送了一副護膝給喬成后,我們的關系就日益親密起來。
在這個廢棄的院子里,他每天都給我送各種好吃的好玩的。
他知道我喜歡吃魚,就親自下河抓新鮮的給我。
他知道我喜歡菊花,就想辦法弄了好多在我的院子里。
我吃得好穿得暖,無人拘束,過著自由的日子。
25
屋外雷電交加,暴雨傾盆,一道道銀蛇般的閃電掠過厚重的灰黑色云團。
樹木瘋狂搖晃。
門被大風刮開,閃進一道人影。
我知道是喬成來了,我起身撲進了他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他勁瘦的腰。
我淚眼婆娑,小聲嘀咕:「你怎麼才來啊,人家好害怕。」
喬成溫柔地撫摸我的頭,不停地安撫我。
我告訴了他我的身世,阿姐的死因,字字句句,有血有淚。
我希望他能幫我復仇。
我攀上他的掌心,細細撫摸,他的掌心都是繭子,是習武之人長時間拿刀所致。
我用唇描繪著他的眉毛、眼睛、嘴巴。
屋外風雨交加,屋內翻云覆雨。
第二日,我疼得下不了床,喬成親自幫我上藥。
至此我才知道,之前和萬文伯的床笫之歡不過爾爾。
習武之人到底是不一樣的。
我拉著喬成的手來回晃蕩,央求他晚上來找我。
他撫摸著我的臉,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玥兒,就這麼想讓我來嗎?」
我羞澀地把頭埋進他的懷里。
在幫喬成更衣的時候,我裝作漫不經心地開口:「都說兒子最像父親的,怎的萬文伯和老將軍一點也不像呢?」
「哪里不像?」喬成低頭看著我。
「雖未見過老將軍,但也曾看過他的畫像,感覺是個很魁梧的人,可是萬文伯卻像個柔弱書生,這還不止,父子倆長的也不是很像呢。」
「你倒是和老將軍挺像的。」我抬頭捏了捏喬成的臉,一臉笑意,半開玩笑道。
我明顯感受到喬成身形一頓,隨后神色匆匆地離開了。
26
自那日后,喬成就沒有來過我這里。
我知道,他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