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又看,自虐般地把女孩說的情節跟沈舟這些年做的事一一對應。
我和沈舟婚禮那天,她也來了。
她站在角落里哭,后面更是在沈舟那群好兄弟的掩護下,脫掉風衣外套,穿著潔白紗裙跟沈舟拍了一張合照,意為祭奠他們死去的愛情。
緊接著,沈舟沒跟我打一聲招呼,就直接訂了去埃及度蜜月的機票,只因為女孩在那里,他想離她近一點。
我二十六歲生日那天,沈舟所說的臨時出差也不是真的。
他出國只是想去看那個女孩而已,他在病床邊陪了她一夜,而她什麼都知道。
知道女孩跟別人在一起后,沈舟連夜飛去英國找她。等回來,整個人消沉得厲害,后面更是生了一場大病。
很多細節末枝我已經記不清,但這五年里,我的生活里始終有她的身影。
我第一次覺得,我用心經營的婚姻是個天大的笑話。
5
我就像個看客一樣,從這些近乎炫耀的文字里,得以窺見他們炙熱到灼傷我的愛情。
沈舟和女孩的愛情很美好,但又很殘酷。
因為他們之間隔著難以逾越的門第,階層不同就注定了他們沒辦法走到最后。
女孩一上大學就跟了沈舟,他們在一起的那幾年,除了沈家人不同意之外,兩人可以說愛得轟轟烈烈。
期間他們還有過一個小生命,但因為沈家人步步緊逼,女孩接受不了他們的言語侮辱,自己跑去醫院墮胎了。
最后,那個沒能出世的孩子成了壓死他們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家族的壓力下,沈舟聽從家里人的安排追求我,傷心欲絕的女孩則負氣接受沈舟的金錢補償,出國放逐自己。
我以為沈舟是因為愛我才娶我的,可當我看完女孩分享的全部動態后,我才明白,沈舟真正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他在面對我時,永遠戴著溫柔的假面具,永遠對我有所保留,也永遠不會像在乎那個女孩一樣在乎我。
在女孩的文字里,沈舟飛上萬米高空,只為去看她一眼。
賽車是沈舟年輕時侯的夢想,但因為女孩的一句「我不喜歡你冒險」,他可以說放棄就放棄。
在市中心的一套小公寓里,里面全是沈舟跟女孩在一起的甜蜜回憶,粉嫩嫩的公主房更是沈舟親自為那個孩子設計的。
他們的回憶太多太多,多到我險些承受不住。
現在的沈舟無疑是克制冷靜的,眼見回答快破五千贊,BE 美學在網上愈演愈烈,他直接刪除,甚至還讓助理去把有關的東西都處理掉。
他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對我滿眼深情,對我體貼入微。
因為他表現得太過完美,竟讓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天清晨,沈舟突然從身后抱住我,把臉埋在我的脖窩處,一臉滿足地說:「小苒,這輩子能娶到你,真好。」
我掙扎著躲開他的懷抱,轉過身,假裝不在意地問:「沈舟,你愛我嗎?」
他不滿我躲開,死死錮住我的腰,擰眉道:「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了?」
我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愛不愛,你不是知道的嗎?」他眼神微閃,隨即淺笑著刮了刮我的鼻子,然后以公事為由,轉身去了書房。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盡管沈舟表現得很自然,但我還是能看出他在回避這個問題。
仔細想想,他好像從來沒有正經說過愛我。
6
一開始,我也覺得是自己矯情了。
畢竟就像一些網友說的,誰的青春里沒有過閃閃發光的白月光,珍惜當下才是最重要的,可我就是過不去。
我不是介意他有白月光,我是介意他的過去沒有過去。
就在我打算跟沈舟攤牌時,我意外被查出已經懷有兩個月身孕。
醫院里,看著手里的孕檢報告單,我突然萌生出不要它的想法,我知道現在的我給不了它幸福。
就在我糾結萬分時,女孩突然在社交平臺上發了一張她和沈舟十指相扣的照片,并高調配文——【原來念念不忘,真的會有回響。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只喜歡你。】
這條近乎官宣的動態讓我眼皮一跳,我拿起手機,給沈舟打去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我看了墻上的掛鐘一眼,直接問道:「已經十一點了,沈舟,你今晚還回來嗎?」
「小苒,我……」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
過了十幾秒,沈舟的聲音才響起,還伴隨著急促的呼吸聲。
他再無耐心,敷衍著對我說:「小苒,我公司突然有點急事走不開,今晚應該回不去了,你早點休息。」
我沒吭聲,站在窗邊任由冷風侵襲我的身體。
我握著手機的手都在發顫,喉嚨更是被堵住了般難受,這通電話就這樣陷入到無言的沉默中。
過了好久,我才低眼笑了聲:「沈舟。」
然后淡淡道:「別熬得太晚了,你胃不好,我記得我在你辦公室的抽屜里放了些養胃的小零食,你餓了就吃。」
說完不等他開口,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無力地放下手機,眼淚猝不及防地掉落在臉頰上,一滴接著一滴,最后滿臉都是,怎麼也擦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