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嗎?去沙發上躺一躺嗎?」
聽到我的聲音后,謝至年緩緩睜開眼睛。
他眼神迷茫,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傻傻的可愛:「談粟?」
「嗯?」
他雙手抱住我,把頭埋在我的脖子處蹭了蹭。
下一秒,我聽見一個聲音:
【姐姐,別離開我。】
4
嗯?
我幻聽了?
謝至年還在半睡半醒中,沒有張嘴。
可剛剛我明明聽見了謝至年的聲音。
雖然那個語氣,肯定不是謝至年的。
那種撒嬌的語氣,怎麼可能嘛。
我肯定也喝醉了。
就在我肯定自己喝醉了出現幻聽的時候,我又聽見了謝至年的聲音:
【今天怎麼喝醉了啊,談粟會不會發現我其實不會喝酒啊?】
【想和姐姐說話,但是頭好痛,開不了口。】
……
我靠?
什麼情況啊?
「謝至年?」我小心翼翼地問他,「你有在說話嗎?」
謝至年緩緩抬頭,用著和他那張渣男臉極度不符的聲線回我:「沒有啊。」
……
見鬼啦!
那個聲音并沒有停。
【紋身貼好像要掉色了,晚上得補補,不能讓姐姐發現了。】
【今天怎麼喝醉了啊,姐姐會不會發現我其實不會喝酒啊?】
【哎不行了,頭真的好暈,我要睡過去了。可以在談粟家睡覺,好幸福啊。】
嗯?
我看了眼已經完全昏睡在沙發上的謝至年,嘗試著蘸了點水,用了些力,搓了搓他在手臂上的紋身。
紋身花了……
花了……
電光石火之間,我突然想通了什麼。
比如謝至年經常夾在指間但好像從未燃起的煙;比如他雖然經常泡在酒吧但是其實喝酒的量并不多。
我沉默著看了看正死死抱著我的手臂撒嬌的謝至年。
你小子!
裝渣男裝挺像啊!
5
可能是因為喝大了,第二天,我睡到十點才起。
我剛拿起手機準備玩一會,就看到謝至年的消息跳出來:
【先走了。】
單看信息,是多麼冷漠、多麼無情的三個字。
然而我一個激靈,腦海里翻涌出昨晚發生的事。
我昨晚是不是做夢啊?
做夢吧,一定是做夢吧。
我猶豫再三,給他發了條消息:
【晚上一起看電影嗎?】
消息發出來不到一秒,謝至年立馬回了個:【好啊。】
但是下一秒,這條消息又立馬被撤回。
過了幾分鐘,他重新回了條消息:【晚上和別人約了喝酒。】
我想了想,回:【哦哦,那下次吧。】
謝至年:【不用,就這次吧。我去鴿了他們。】
你跟我玩變臉呢。
晚上,我準時到了電影院門口。
謝至年已經提前到了。
電影院人不少,但我一眼就看見了他。他靠在墻壁上,低頭看著手機,身姿挺拔,那張頂級渣男的臉在人群中備受矚目。
嗯,我昨天一定是喝醉了,出現幻聽了。
謝至年怎麼可能是小奶狗啊!
我甩開腦子里的念頭,朝他的身邊跑去:「謝至年!」
聽見我在叫他,謝至年抬起了頭,露出渣男招牌般的痞笑。
然而就在這時,我又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
【談粟今天好美,我得克制住,不能表現得太激動了。】
我朝謝至年飛奔的腳步尷尬地來了個急剎車。
更尷尬的是,由于我四肢極不協調,我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謝至年動作極快地扶起我,語氣焦急:「沒事吧,哪里摔傷了嗎?痛不痛?」
我抬起頭,茫然地和他對視。
【姐姐為什麼這樣看我?】
【啊,是不是我語氣太著急了,有點不像渣男了?】
【那渣男應該怎麼表現啊?這個我之前做攻略的時候好像有看到過,完蛋,想不起來了。】
我的腦子里響起這些聲音后的片刻,謝至年語氣明顯慢了下來,臉上著急的神情也隱了起來,流露出幾分不甚在意。
「還好嗎?」
我:「……」
今年奧斯卡小金人必須頒給謝至年,我沒開玩笑。
6
我被謝至年扶著坐到了椅子上。
「你休息會,我去買爆米花。」
我點點頭。
謝至年轉身走向零食臺,他的背影是如此冷靜,但我腦海里卻冒出【好開心哦,給談粟買爆米花去嘍!】的聲音。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兩把。
沒有錯,不是夢。
等到謝至年買完爆米花和飲料回來,我干咳了一聲,問他:「你到了很久嗎?」
謝至年:「沒,剛來。」
然而他的心聲卻是:【今天還好,也就提前一小時就到了吧。】
牛啊。
差不多該檢票了,我們起身去檢票,進了電影廳。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我是一點電影都沒看進去。
不是我沒心情看,而是謝至年的心聲可以說是一刻都沒停過,噼里啪啦地,倒豆子一般倒進我的腦海里。
【這個女主沒有談粟好看。】
【姐姐今天噴了什麼香水啊,好香。】
【這個男主是不是姐姐喜歡的類型來著?痞帥痞帥的,人狠話不多。唉,我還得再學學,還得再高冷一點。】
【看完電影想和姐姐去散步,但是要怎麼開口比較好啊?】
我沉默地扭頭看了看謝至年。
他臉色沒什麼神情,屏幕光打在他冷峻的面龐上,看上去下一秒就會和我提分手的樣子。
我又沉默地把頭扭了回來。
好像遇見戀愛腦了。
不確定,再聽聽。
為了再試探一下謝至年,看完電影后,我主動提出,去公園散步。
他沉穩點頭:「好。」
但是小狗般的歡呼聲響徹我的腦袋:【好耶好耶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