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狼崽子吃著蘿卜餅心滿意足的樣子我心頭浮現一絲愧疚的感覺:
「那個,崽崽,你知道自己是狼吧?」
他抬眸看向我,眼里滿是疑惑地點了下頭。
我繼續道:「那你天天吃蘿卜能吃飽嘛?你難道,不想吃……肉嘛?」
聞言他僵在了原地,然后瞇起眼睛笑笑:「你怎麼會這樣問?」
我不自覺地咬著嘴唇沒有說話,他笑瞇瞇地吃完那個蘿卜餅開口道:
「我吃得飽,而且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吃過肉?」
我猛地抬頭:「你吃過?!」
他一頓,笑意僵了一秒但很快又恢復原樣:
「當然沒有。」
我情不自禁地呼出一口氣:「行吧,你快吃吧,吃完睡覺了。」
「嗯嗯。」
17.
小狼崽子最近很安分,已經很少出門了,就算出去也很快就回來了。
今天小狼崽子又不在家,我吃過午飯打算出去曬會兒太陽,順便看看新種的蘿卜長出來沒。
剛出門就聞到一陣熟悉的香味。
我抬頭望了眼,這一眼便是終生難忘。
門口種蘿卜的另一片空地栽滿了藍色風鈴草,一眼望去像一片小小的海。
風里夾帶的味道和之前在森林聞到的別無二致。
要說唯一的區別,就是這片風鈴草沒有其他顏色,只有悠遠的藍色。
我瞪大雙眼看著這片突然出現的花海,思考佛祖顯靈的可能性。
不過很快就被我 pass 了。
因為我在這片花海的盡頭看見了滿臉泥的小狼崽子。
他笑意盈盈地看向我,明明滿臉的泥看起來又憨又傻,但我看著看著竟不自覺地紅了眼眶。
我飛奔過去,撲進他的懷里:
「這些,都是你種的嗎?」
我的聲音有些哽咽,小狼崽子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背,輕輕嗯了一聲。
我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問:「你為什麼種啊?還種了這麼多,還一個人種,不知道喊我嘛?你不累嗎?嗚嗚嗚嗚……」
他語氣夾著笑意:「不累。」
然后伸出手給我擦干臉上眼淚,擦完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至于為什麼要種……我說過的,因為,你喜歡。」
聞言,我先是靜了幾秒,而后嚎得更響了。
嗚嗚嗚嗚,我何德何能啊!
——
最后在小狼崽子連哄帶騙的安慰下,我才止住了眼淚。
伸手摸了摸一旁的風鈴草啞著嗓子問道:「為什麼都是藍色風鈴草啊?」
他的聲音很輕:「你知道藍色風鈴草的花語是什麼嗎?」
我搖頭:「不知道。」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以后你就知道了。」
「嗯?哎呀你就告訴我嘛?」
「不要。」
「告訴我嘛 ~」
「不。」
「告訴我吧。」
……
……
……
18.
我不開心。
我很不開心。
我非常不開心。
小狼崽子出趟門竟然把住在半山腰的狐貍精帶回來了!
——
「為什麼她會跟著你回來?」
我表情嚴肅語氣不耐地拉著小狼崽子走進柴房逼問道。
「她說她手受傷了,非要跟我回家,她還說她認識你,想讓你幫她處理傷口。」
「她說你就信啊!你是不是傻啊?我都沒跟她見過幾次面,就下山挖蘿卜見過幾次!你是不是傻!」
小狼崽子垂著頭,不說話了。yȥ
「說,你是不是看人長得漂亮,所以不忍心,才把人帶回來的?」
話音剛落,他用力地搖了搖頭。
「這還差不多,你以后……」
我還想再說幾句,卻被門外一句矯揉造作的哥哥給打斷了。
我越過狼崽子看向門口,門便被一雙白凈的手給推開。
狐貍精身上是她不分四季都穿著的性感連衣裙,狐貍眼里滿是嫵媚,嘴角噙著魅惑的笑容:
「哥哥,原來你在這啊,我說怎麼找你半天都不見你人呢。」
我聽著那嬌羞做作的聲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顫了兩下才不滿地開了口:
「叫誰哥哥呢,你比我家狼崽子不知道老了多少!」
她滿不在乎道:「我們狐貍精從來都是不管年長幼小都是叫哥哥的呀 ~ 哥哥,你說是不是 ~」
我一記眼刀瞥向狼崽子,你要敢回答你就死定了!
幸好,狼崽子沒有回答她。
我松了口氣,再開口時有些不耐:「好了好了,你手上的傷已經處理好了,你趕緊走吧。」
她一臉驚訝又造作地開口道:「你竟然現在趕我走?現在天都快黑了,外面很危險的 ~」
我瞪大雙眼:「你想在這睡一晚再走?」
19.
狐貍精自然而然地點點頭。
我覺得我可能是瘋了,這狐貍精的臉皮是雙層的吧!
「不行不行,你得回家去,我這也沒有你睡的地方了,你還是回去吧。」
她兩眼一亮,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她下一句話沒給我震碎:
「沒關系啊,我和哥哥擠一擠就好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我瘋狂地擺著手,試圖說點什麼改變她的想法。
有了!
「你不知道他是什麼動物化成的人形吧?他可是狼誒,你和他睡一塊兒你不害怕嘛?」
狐貍精沉默了下來,我以為她就要放棄了,結果她竟然來了句:
「這有什麼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 是不是啊,狼——哥哥 ~」ýƵ
狼哥哥你妹啊!ӳź
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不行,你不可以和他一起睡!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狐貍精語氣帶了些許不滿:
「為什麼不能,他又不是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