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他笑著思索這個提議,「有何不可。」
忽地,我被他拉入棺材中。
我被禁錮在他寬大的臂彎中,他的頭放在我的腦袋上。
「棺材好黑,臣真的好害怕。」他的手惡趣味揉弄著我的頭發,「陛下當真好狠心,竟真的要置我于死地。」
來了,來跟我清算了。
我該說點什麼挽回局面呢。
「你若現在放了朕,朕可既往不咎。」
撲哧~他露出嘲諷笑意,抱著我的胸膛笑得微顫。
「若我非要跟陛下揪過往呢。」他捧起我的臉頰,我倆無限靠近。
他的眸子亮亮的,似昨夜星辰,無比真誠。
「臣怕死,可與陛下躺在棺槨中臣卻感覺無比幸福。」他輕輕在我額頭落下一吻,「要臣的命很簡單,陛下用自己命來賠便可,臣唯愿能與您死后同穴。」
我猛地瞪大眼睛。
你……你竟想入皇陵!
果真是早有謀反之心,這麼長遠的歸宿都想到了。
5
我又被囚回了宮中。
昔日,我親手打造的金籠,如今囚的人卻是我。
「此處是陛下摯愛之地,以后便住這吧。」他溫柔的將從前我加注在他身上鐵鏈一一還來,「您從前很喜歡這種玩法。」
「你個亂臣賊子!」我一腳踢在他心窩。
他絲毫不怒,只是溫柔的捧起我的腳。ץƵ
「不急,先鎖手,腳等會。」
我氣得手舞足蹈揍他。
結束后,他想抱我入懷,我直接抬頭就對著他下巴撞。
「臣有公務在身,不打擾陛下休息。」
「亂臣賊子!」我怒目盯著他那清俊瀟灑的背影。
果然是處心積慮,如今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
那個什麼威武大將軍也是!
本來想讓他們倆自相殘殺,沒想到他如此廢物,竟讓丞相將他輕松誅殺。
「陛下少說兩句。」小太監乖巧地給我遞上包子。
「朕吃不下,想辦法給南邊遞信。」我嘴上說吃不下,手已經接過包子。
吃飽了,才有力氣想解決辦法。
「陛下信得過南邊?」太監噘嘴。
「也是,那邊也是一群狼子野心的家伙,若是知道朕被囚,必定打著清君側的名義掀起天下烽火,屆時生靈涂炭,列祖列宗不會放過朕的。」
天啊,太爺爺、爺爺、父皇,朕真的好難!
你們怎麼丟給朕這麼一個爛攤子,全朝野沒一個忠臣。
「沒忠臣但是有良相啊,奴才看宰相對陛下是真心的,不如您先假意從宰相,利用他掃平京城中奸邪之人。」
「太悲傷了,唯一的良相還讒朕的身子。」我嚎啕大哭,「朕絕做不出出賣色相之事,也沒那奸相表里不一的演技。」
6
「丞相!」
晚上進籠子還沒站穩的丞相,被我突如其來的擁抱差點撲倒。
他頓時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一幕。
感受到懷中人想要撤退,他猛地回抱。
「我好想你。」我將頭埋在他胸膛,閉上眼說道。
睜眼說瞎話真的太難了!
「陛下。」他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沒有料到幸福來得這麼突然。
「別叫陛下。」我的手指堵住他的唇。
看著他眼中的熱烈真誠,我的虛偽寡情被灼傷。
「你怎麼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呢,我好害怕。」我捧起他的手,不敢看他真摯的眸子,「從前是我錯了,愛你的方式太極端,我想得到你才騙你囚禁,你自由后,我覺得既得不到便毀掉。」
我想遍了能想到最悲傷的事,比如我那岌岌可危的皇位。
眼神中瞬間出現淚花。
「我只是太愛你了,丞相不會怪我吧。」
小太監尷得沒眼看,陛下你這演技也太好了,說好出賣不了色相的呢。
「既然陛下不讓我叫陛下,那也別叫我丞相了,喚我的名字吧。」
我猛地愣住。
完犢子了,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我一時間尷尬在原地,看著他眼中的期待,我滿臉通紅。
小太監瘋狂對我做口型!
季晏?這口型是叫季晏吧。
「阿晏。」我溫柔的抱住他。
還好,還好,關鍵時刻想起來了。
他輕柔地撫摸面前人的臉,用笑容壓過自嘲的情緒。
「陛下臣叫季衍。」
「我沒文化,分不清這兩個字,你信嗎?」我假裝癡呆,讓自己看著更真誠。
他愛得那麼真誠,怎麼可能分不清面前人眼中的虛情假意。
我的演技太拙劣,看得他心里很難受。
只是懷中的擁抱太溫暖,讓他不由得洗腦自己接受。
「沒關系,既然你喜歡晏字,我明天就改名。」他溫柔的在我的鼻尖落下一吻。
7
「她是在演戲,不過是為了騙您,讓您放下防備,您怎麼就看不出來。」ץż
屬下壓低聲音,恨鐵不成鋼。
他溫柔的為已經熟睡的我蓋好被角,將手抵在唇前,示意他小點聲。
他緩步走到正廳,桌臺上正擺放著成堆的奏折。
「那她怎麼不騙其他人,只騙我,說明至少對她來說我是獨特的。」
屬下聽得想吐血。
自家老大擁有問鼎天下的能力,怎麼是這麼個徹頭徹尾的戀愛腦。
「大將軍的余下勢力處理得如何。」他望著面前的王朝地圖。
眼下四方臣子狼子野心,虎視眈眈地盯著王位。
陛下殫精竭慮不愿相信他人的愛很正常。
只要自己能幫陛下掃平各地紛爭,陛下定能放下防備,真正地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