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時語塞。
該怎麼告訴他呢?
我確實是那個洛驚云請來的,只是不夠兇而已。
他走了片刻,拿回來一把剪刀。
我身體僵直地坐著,連轉動眼珠子都做不到。
完了,這不會給我扎兩個窟窿眼吧!
我哭唧唧地喊他:「墨靈宴,你不能仗著我被困在木偶里不能動,你就用剪子捅我呀!」
他對我露出一個笑容,宛若天山之上冰冷的雪蓮悄然綻放。
消減了他身上肅殺陰郁的氣息,透露出少年人身上的明亮氣息。
「我不會傷害你,嬌嬌,我只是剪斷這些絲線。」
或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解釋道:「沒了絲線,嬌嬌就可以像常人一般自由活動,不受束縛。」
果然,他剪完絲線,我便能動了。
我激動得從桌臺上跳了下來。
玄青色的裙擺隨著我的動作,層層疊疊地舒展開,像是一朵盛開的幽色黑蓮。
9
只是好不公平,這木偶的身高撐死一米五五。
我仰頭看他,央求道:「墨靈宴,你有沒有法子讓我長高些?」
他很輕松地將我抱上了桌臺,低下身子和我平視:「嬌嬌,這樣就剛剛好,你不必抬頭,我會為你彎腰。」
這話聽得我一個母胎 solo 小臉緋紅。
「墨靈宴,你被奪舍了?」
畢竟他之前對我的態度可算得上是冷漠無情。
剛才更是放話說,不會再讓我從木偶里出去!
他垂下黑長漂亮的眼睫,拿起我的手,讓我去觸碰他的臉頰。
「嬌嬌,我對你永遠不會變。」
墨靈宴白凈的肌膚像是上好的冷白玉,卻帶著暖意。
他還故意用臉在我手心里蹭了兩下。
我莫名感覺,自己擼順了一只高貴冷艷的可愛貓貓。
「嬌嬌,我能抱你嗎?」
聲音竟然還有些發抖,像是怕我不同意一樣。
看我點頭,他才攬住我的腰肢,將我抱進懷中。
「嬌嬌,再過半月我們就成親,就再也沒人能將我們分開了。」
聽到他這話,我如雷轟頂。
活人和木偶結婚,我這可是頭一遭!
我趕忙拽著他,深情款款地說:「墨靈宴,你不想見見真正的我嗎?」
「我比你的木偶好看多了,不信你讓我照照鏡子。」
不照不知道,一照嚇一跳。
這木偶怎麼和我的長得一模一樣?
事情越來越奇怪了。
墨靈宴做出了和我長相完全相同的木偶。
我們之前,一定見過。
但是為什麼,我毫無印象?
如果他知道怎樣把我困在木偶里,那他就一定知道怎樣讓我從木偶里出去。
我想要出去,只能先順著他的意。
10
我和他都在看鏡子中的彼此。
墨靈宴微微皺眉:「嬌嬌不喜歡木偶嗎?」ץź
我搖頭。
「我感受不到陽光的溫暖,聞不到花香,最重要的是木偶不能……」
我勾著他的脖子,將他壓向我。
木偶的嘴唇輕輕擦過他的臉頰。
他的耳尖瞬間紅透,「嬌嬌,你……我們不能這樣。」
「為什麼?如果我喜歡你,卻不能親近你,你知道我會有多難受嗎?
「更何況,你說過要與我成親。」
墨靈宴聽到我的話,臉也染上了紅霞。
他向我承諾道:「嬌嬌,我不會讓你一直待在木偶里的,再給我一點時間。」
我笑意盈盈地看他:「好,我相信你。」
后面的日子里,墨靈宴越發忙了。
他倒是一直不肯讓我離開他半步。
木偶雖然剪掉了絲線,但卻還是受他的控制。
我忍不住吐槽:「墨靈宴,我每天都嘰嘰喳喳的,你不覺得煩嗎?」
他從一堆古籍中抬頭看了我一眼:「不會。」
話畢,又恢復了安靜。
我自顧自地給他講:「我想喝氣泡水了,想吃大炸雞,還想要去玩云霄飛車。」
「嬌嬌,你還是跟之前一樣。」
「你是說,除了上一次,我們之前還見過?」
墨靈宴點頭,把我搖歪了的書重新擺正。
「我八歲時,你突然進了我的木偶,同我說你是我未來的……」
他突然頭疼難抑,表情也變得有些猙獰。
案臺上的書隨著他的動作散落一地,我嚇得往后退了兩步。
墨靈宴看我驚懼的模樣,靠坐在地上,絕美的臉上扯出一個凄涼自嘲的笑:「嬌嬌,你到底還是害怕我。」
我穩住心神,帶著歉意說:「對不起……」
我確實害怕墨靈宴。
他每日都會趁我睡著,在我手心結印。
那濕潤黏稠的觸感,和之前他親手給我洗去的血跡一般無二。
他還是一心想要把我困在木偶里。
11
我不甘心做墨靈宴的木偶新娘。
于是,我在和墨靈宴成親的前一晚逃跑了。
墨家宅子里的機關術還真是防不勝防。
我剛打開臥室的房門,才邁出一只腳,院子里面那些假山和盆栽就開始移動了。
眾多無臉木偶向我發起了攻擊。
我身上被纏滿了白色的絲線,跟剛鉆完蜘蛛精的盤絲洞一樣。
絲線纏得實在是太多,我一個踉蹌,竟然失去了平衡。
眼看就要直直地栽下去了,墨靈宴從后背處穩穩地接住了我。
帶著幾分狠戾氣息的話語從身后傳來:「嬌嬌,為什麼要逃跑?」
我狠狠抓著他的手臂,大著膽子吼道:「墨靈宴,我本來就不屬于這里,你還強迫我待在人偶里,我真的很難受!」
他手里拉著絲線,迫使我轉過身去面對著他,溫柔又偏執地說:「嬌嬌只是想出門玩,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