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婚約,晏臣哥已經親自上門取消了,江從妄,我和你已經沒有關系了。如果可以,麻煩你把我的玉佩還給我。」
不知道我話里哪個字眼刺激到了對方,突然暴起的怒吼把我嚇了一跳。
「遲晏臣!你知不知道!他!」
我皺了皺眉:「他怎麼了?」
意識到什麼,對方突然像是戳了氣的皮球,一瞬間癟了下去。
「你要玉佩是嗎,你現在來拿,我就還給你。」
我拒絕:「現在太晚了,明天。」
江從妄十分固執:「只有今天,你不來拿,我就不還了。」
說完,報了一個地址,便掛斷了電話。
7
還是鄭家公子的酒吧。
我一下車,就有人在門口等我,引著我往包廂里去。
服務員打開門,里面除了江從妄,空無一人。
我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聽到開門聲,江從妄抬頭望來,包廂里昏暗的燈光映著他被酒意熏紅的眼。
我離得遠了些,朝他伸出手。
「玉佩還我。」
那玉佩是離世的爺爺親手做的,還請大師為我祈福開光,意在保佑我平安順遂。
當初訂婚,兩家當作信物交換了。
江從妄抬手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見我沒進去,拿出了玉佩。
「玉佩在這,你來拿吧。」
說完,把玉佩放在桌上。
我端詳了幾許,見他沒有反應,朝包廂內走去。ӯź
我伸手欲拿,黑暗中一雙大手擒住了我。
「江從妄!你干什麼!放開我!」
江從妄將杯子往桌上一扔,絲毫不顧我掙扎的動作,狠狠地將我壓在身下。ýʐ
「憑什麼!明明我和你才是有婚約的!明明我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人!」
我極力抵住他的胸膛,凌亂的發絲粘在我的臉頰上。
「你瘋了!江從妄!清醒一點!我們已經退婚了!」
江從妄的動作一停,我以為他清醒了,連忙急著離開。
突然,他抬起眼,對上那雙猩紅的雙眸,一股涼意涌上我的腦海。
「囡囡,是不是生米煮成熟飯了,你才愿意嫁給我?」
如毒蛇般黏膩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頸側,我大喊出聲。
「來人!救命!」
「誰來救你?遲晏臣嗎?!」
我逃離的動作一下子惹怒了江從妄,他發出嘲諷的笑聲。
「你知道他喜歡你嗎?他公司的休息室里,還掛著你的畫像。」
江從妄的一句話把我死死地釘在原地,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遲晏臣喜歡我?
察覺到我的震驚,江從妄的手落在我的盤扣,嘴里是溫柔的安撫。
「沒事的,囡囡,我不在乎遲晏臣喜不喜歡你,過了今天,你還是我的未婚妻。」
「你做夢!」
「啪」的一聲,我用盡了所有的氣力,朝他的臉扇了過去。
「就算今天,你強迫我,也別想和我結婚!」
「呵——」江從妄頂了頂被扇紅的臉頰,露出了一抹幾近瘋狂的微笑。
他擒住我的雙手,死死地按在頭頂,嘴里卻是誘哄的語氣。
「楚輕已經解決了,我們之間再也沒有阻礙。」
倏然,有人踹開了包廂門,外頭的光亮映在我的臉上。
「囡囡!」
身上的重量驟然一輕,寬大的西裝外套擋住了我的視線。
桌上響起了酒瓶子滾動的聲音,隨即響起一聲清脆的破裂聲。
起初還有江從妄的幾聲悶哼,到最后連悶哼也沒有了,只有拳拳到肉的聲音。
我拉下外套,包廂里只有遲晏臣站著。
他應該是剛從應酬上回來,領帶松垮地系著,發絲垂落,那雙眼眸藏在金絲框的眼鏡后,冷光折射下閃過一絲厲色。
手上空無一物,只有酒瓶的碎片撒落一地。
地上的江從妄如同一灘爛泥,遲晏臣踏過碎片,拎起他的領口。
清冽的嗓音在此時如同淬了寒冰。
「你該死。」
遲晏臣拿起一塊玻璃就要往江從妄脖頸上壓。
「遲晏臣!」
我驚呼出聲。
玻璃偏移了一寸,避開了大動脈。
江從妄一身狼狽,吐出了嘴里的血沫。
「你來晚了。」
他捂住脖子,癡癡地笑了起來,有些癲狂。
「你輸了,祝檸枝是我的。」
遲晏臣沒理會,踏過碎玻璃朝我走來,仔細將衣服給我蓋好,動作輕柔地將我抱起。
「我們回家。」
路過江從妄時,他停下了腳步。
「她是她自己的,不屬于任何人。」
皮鞋踏上江從妄的一條腿,碾了碾。
「你最卑劣的,就是用強迫的手段妄圖得到她。」
江從妄痛呼出聲,但又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那又如何?我得到了。你嘴上說得好聽,難道心里一點都不介意嗎?」
遲晏臣默然,抬腳踹向了他的心口。
「你試圖用這個讓我心生芥蒂,那麼我告訴你,你錯了。
「我只會嘲笑你的自大、愚蠢,企圖用這道枷鎖困住她。
「她的身體屬于她自己,只要她喜歡,無論是誰都可以。
「至于你——」
遲晏臣難得流露出神色,目光輕蔑地看了江從妄一眼。
「不過是被狗咬了一口。」
我抬頭,看著遲晏臣沒有表情的臉,心里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情緒。
8
遲晏臣抱著我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江從妄的行為根本傷害不到我,妄圖用所謂貞潔當作枷鎖困住我,真是令人作嘔。
為了不驚動奶奶,遲晏臣把我帶回了他家。
那是幾乎陌生的領域。
那場火災后,遲晏臣便搬出了老宅,很難見得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