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黎已經死了,你一片深情裝給誰看?」
「你要是真那麼愛她,為什麼還和我藕斷絲連?」
「岑黎貓毛過敏,你是第一天知道嗎?別不承認,你就是喜歡看她為了你忍辱負重的樣子。」
「看到岑黎為了愛你連她自己都不顧,你很爽吧?你以為我們為什麼相愛?你自私、虛偽、喜歡把鍋甩給別人。我們是同類啊!」
紀牧像被拆穿偽裝的騙子,臉漲得通紅。
他放下我的骨灰盒,沖到蘇晚意面前,輪圓胳膊「啪」的一下將她扇倒在地上。
蘇晚意瘋了似的大笑起來,在紀牧語無倫次的驅趕聲中趔趔趄趄的離開。
我飄在空中,靜靜看著紀牧終于冷靜下來,將家里打掃得一塵不染,將每個角落的毛發處理得干干凈凈。
然后將骨灰盒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他嘴里喃喃,不停重復:「你不喜歡的,以后都不會再出現了。」
可是。
早干嘛了?
我都已經死了。以后,我也不會再出現了。
9
沒過幾天,所里傳來消息,兇手抓到了。
蘇長鳴落網速度之快遠超我意料之外。
師父集合警隊所有警力,日夜排查,很快在蘇長鳴偷逃出省的路上,將他逮捕。
審訊室里,他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但故意隱去了蘇晚意參與案件的痕跡。
卻被辦案經驗豐富的師父,一眼識破,沒幾句試探,便將蘇長鳴的謊言戳破。
紀牧沖進觀察室,透過單向透視玻璃,剛好看到坐在審訊椅上,交代作案過程的蘇長鳴。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失控的捶打玻璃。
「七年前,你撞死了我的父親。」
「現在又忍心殺我未婚妻嗎?」
恰好我師父也在審這個問題。
蘇長鳴被戳穿后幾乎失去了理智。
他猖狂的發瘋:
「臭娘們,追了我七年,要是不把我逼到絕路上,我能下死手嗎?」
「她到死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每次知道我蹤跡后,總是逮不到我吧?」
「哈哈哈……去問問紀牧,他最清楚,岑黎的行蹤都是他告訴我們家蘇晚意的。」
審訊室內一片寂靜,所有人臉上滿是震驚。
連紀牧都不例外。
但他沒愣怔太久,發了瘋要沖進去找蘇長鳴對峙,卻在站到門口時,倏然頓住腳步,撲倒著跪在地上,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般,神色變得十分痛苦。
「蘇晚意借著關心的名義,詢問黎黎的行程……是在套我話?」
我全身發抖,死死盯著他。
太可笑了。
我一直以來費盡心思想幫他完成的心愿,到頭來最大的阻礙竟然是他。
從前的我到底是有多蠢,為這種男人掏心掏肺,害得自己丟了命。
難以遏制的仇恨席卷我的全身,死前的不甘和痛苦,遭受的背叛和拋棄,瞬間像是暴風海嘯般向我撲面而來。
我幾乎要再次溺死在這場災害中。
紀牧靠在墻壁上,緩緩滑落到地板上,發了瘋似的大力將巴掌甩在臉上,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臉部紅腫掌印清晰。
我嗤笑著望著眼前的一切,心中的恨意沒有半分削減。
不夠,遠遠不夠!
如果蘇長鳴是殺害我的兇手,紀牧便是幫兇。
他現在一臉后悔絕望的模樣,想做給誰看?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我不需要。Ӱz
我恨不得能親手殺了他,讓他也體會我死前的痛苦。
師父從審訊室出來,用力拍開觀察室的門。
五六十歲的半退休老人,雙紅赤紅,拽起地上的紀牧狠狠揍了兩拳。
站在一旁的同事,沒有一個上前阻止。
紀牧眼神空茫,身體像枯木般僵硬,不反抗不動彈,任打任罵,就好像萬念俱灰,整個人看起來被抽空一樣,躺在地上的,僅僅是一具軀殼。
師父怒目而視,目光冷得像是在看死人。
「人死了,你做出這幅鬼樣子給誰看?」
「那丫頭剛入警隊時,我就看出來你們不合適,偏她一門心思撲在你身上。」
「紀牧,你是不是以為小岑是嫁不出去,非要倒貼你?我告訴你,是你配不上她!」
「她還那麼年輕,卻為了你這種人渣喪命,你要有點良知,下半輩子都應該活在懺悔里。」
紀牧雙手捂住面頰,大滴大滴滾燙的淚順著掌心留下,他死死咬住下唇,不然自己發出一點聲音,直到鮮血混著淚水一同落在地板上,頭頂的燈光,打在他蓬松雜亂的發絲上,照得他落魄不堪,早沒了以往氣質高冷,清貴自持的模樣。
那天后,時隔七年終于落網的犯罪嫌疑人蘇長鳴的信息在網上公布。
當年受到迫害的家庭,紛紛上告法庭,要求重判。
得知有位女警在抓捕犯罪分子過程中,被蘇長鳴父女合伙殺害,民意沸騰。
不少關注此次事件的媒體,扒出蘇晚意的相關資料。
又有自稱是嫌疑人同學的網友爆料。
蘇晚意當年一家人,得知撞死人要付賠償款后,第一時間轉移財產,把女兒送出國享福。
回國后又跟前男友糾纏不清,繪聲繪色將我們三人間的關系,事無巨細剖解的一清二楚。
立刻引起全民激憤。
「渣男賤女,應該全部送去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