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屋里突然傳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什麼情況?進賊了?
我悚然一驚,下意識打開臺燈。
床邊的地毯上,沈闕正蜷縮在那兒。
被臺燈的燈光一晃,他也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可憐巴巴地說道:「爸爸,我怕,我不敢一個人睡。」
他懷里還抱著我和他的合照。
我想起剛才那個噩夢,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哪里還敢繼續讓他叫我爸爸。
「你不叫我爸爸了,我就讓你上來睡。」
沈闕一臉委屈不解。
「那我叫你什麼。」
「我叫喬湘,你叫我名字就行。」
沈闕像個倔驢一樣站在床邊不肯改口,直到我困得不行打算翻身睡覺,他才不情不愿地叫了聲湘湘。
我往另一邊挪了挪。
「上來睡吧,不許碰到我!」
沈闕氣呼呼地躺到床上,晃得床墊直顫。
用力哼了一聲,就背過身去了。
嘿,這小傻子。
6
早晨醒來時,我和沈闕已經因為不良睡姿抱作一團。
他摟著我,我窩在他懷里。
我下意識動了動手指,觸感溫熱堅硬。
臥槽???
我瞬間驚醒,剛要把手抽出來。
沈闕突然哼了一聲,睜開眼睛,黑眸沉沉地看著我。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燙得我耳朵發癢。
「好摸嗎?」
我:「!!!」
他這是,不傻了?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想著怎麼跟他解釋。
下一秒,他又噘著嘴,拉著我的手在他的腹肌上來回揉搓。
「好摸爸……湘湘再摸摸,摸完了雀雀想去尿尿。」
說完他臉上神情還帶著幾分羞澀。
我連滾帶爬地下了床,急得差點兒絆個跟頭。
這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 play 啊!!!
沈闕你變態吧。
……
沈闕雖然腦子瓦特了,但是基本生活沒有問題,換言之他并不難帶。
除了每天晚上纏著我給他講睡前故事,還非要跟我睡在一起外,這簡直是一份完美工作。
我覺得茍到他痊愈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7
如此幾天后,我接到了一通電話。
是原身父母打來的。
「湘湘啊,馬上就到夏忙了,你爸今年身體特別不好,你能不能回來幫幫忙啊,媽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給你打這個電話的,你都七年沒回來過了,回來看看吧,爸媽真的很想你。」
說來原身屬于村里飛出去的金鳳凰,一向很忌諱別人知道她的出身。
打從上大學后,就再也沒回去過。
每每別人問起,她都說自己父母是考古專家,常年不回家。
原身父母并沒有虧待過她,但她卻一直以自己的父母為恥。
想到這,我心里閃過一絲不忍,便應了下來。
我聯系沈闕父母,想請幾天假,可他爸媽的手機死活打不通。
沈闕聽說后,更是鬧著要跟我一起回去。
我只得跟管家說了一聲,趁著半夜沈闕睡著,悄悄溜走了。
8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原身老家居然離沈闕出意外的地方不遠。
我進院子時,我媽正在喂雞。
看到我真的回來了她有些不可思議。
下意識伸手想拉我,又局促地縮了回去,蹭著圍裙。
「湘湘,你,你咋回來了,也不跟媽說一聲,媽去村口接你啊。」
說著她接過我的行李。
又沖著屋內喊,「老喬,你快看誰回來了!」
屋內一道人影急忙推門而出。
我爸一臉激動,眼眶微紅。
「你還知道回來!」
我低頭叫了聲爸。
像是怕嚇著我,他又趕忙說道,「算了,算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
正是午飯時間,二人又是張羅著給我做飯,又是收拾屋子。
沒穿越前,我是個無人在意的孤兒,現在的父母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我媽一邊給我夾菜,一邊說,「這些都是你以前愛吃的,快嘗嘗媽的手藝退步沒有。」
我鼻子發酸,連聲說好吃,又問了我爸的身體。
二人不禁神色一僵。
「怎麼了?是不是我爸的病很嚴重?沒關系的,我有錢,我這些年存了不少錢,我們去大醫院治。」
我爸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說道:「其實沒啥事,就是我和你媽,太想你了。往年也用過這招,但是你一次都沒應。」
我聽了沒有生氣,反倒很心酸。
虛榮這種東西浸泡到骨子里就成了刻毒,我替原來的喬湘感到可悲。
9
回來的第二天,我就跟著我爸下地了。
本來收麥子有收割機,不需要太多人力,但是村里的收割機只有兩臺,還得排隊用。
我爸著急,干脆自己下地去收,能收一點是一點。
起初我當是體驗生活,直接拿著鐮刀就跟去了。
結果第二天腰酸背痛,床都起不來,連早飯都是在床上吃的。
原身喜歡立白富美人設,沒有多少存款。
我東拼西湊才在網上買了一臺收割機。
希望在下雨之前能運送過來。
因為我體質差,我爸不讓我幫忙干農活了。
打發我去幫我媽喂雞,做飯。
我看自己幫不上什麼忙,打算等收割機到了就回去。
10
這天,我剛溜達到村口,就聽見坐在樹蔭下的大媽們在交流情報。
我憑借兩包瓜子,成功躋身八卦第一現場。
沒想到,吃到的第一個瓜就是我自己的。
「哎他嬸子,你聽說沒有,喬老四他家閨女回來了。」
「知道知道,就那個叫喬湘的吧,哎呦,聽說是讓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拋棄了才回來的,好像肚子里的孩子都好幾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