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小伙子可能有什麼毛病。
但是吧……
他真的很漂亮。
如果他的狩獵對象不是我的話,我會覺得更漂亮。
現在的他有了自己保護自己的力量,所有的黑化事件我也都避開了。
我不由自主調出游戲界面,盯著快進的按鈕。
這一次,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不管了,先快進再說。
16
我沒有想到我的沉睡竟然被人硬生生打斷。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已經站在了貧瘠的荒原之上。
獵獵風聲,還帶著難聞的血腥味。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瞪大眼睛,茫然環顧四周,發現遠處竟有白色的大山。
當我使用技能傳送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是用累累白骨堆積而成的大山。
在山尖上,坐著一個紅衣青年。
他正閉眸小憩,在我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的一瞬間,猛然睜開眼睛,雙眸幽寒,猶如濃稠的血液。
「聿灰……?」
我有些不確定。
我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年,褪去了少年的青澀,現在的他沉郁,成熟,額間的花紋蔓延到半張臉,那雙異瞳也已經徹底變成了一雙猩紅的眼眸。
帶著凜冽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好久不見啊。」男人慵懶地笑,「果然,只有殺了眾生,你才能夠出現。」
「你他媽都做了什麼?」
我低聲怒吼,這荒原,白骨,讓我聯想到了十分恐怖的事情。
不愿意相信這些都是他做的。
「如你所見。」他垂眸看我,眼中沒有悲喜,「神女憐憫眾生,為何不憐憫我?」
「哦,說錯了,應該是神明大人。」
他嗤笑一聲,足點虛空,緩步朝我走來。
「你瘋了嗎?!」
「我可沒有瘋。創世神,你可要一直看著我,否則……」
男人抬手掐著我的下巴,一字一頓,鮮紅色的眼中帶著令人心驚的孤注一擲,「你創造的世界,我會親手毀掉它。」
他這麼說著,地下突然伸出幾根鎖鏈,束縛住了我的手腕跟腳踝。
黑發男人立于一段,一寸一寸端詳,眼神炙熱,唇角帶著笑意,發出滿足似的喟嘆:「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你看,我還是抓住了神明。」
17
我被囚禁于奢華的宮殿之中。
他便與我一同待在這蕭索清冷之地。
這里日日夜夜燃燒著燭火,燈光搖曳,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
我垂眸看著面前的食物,伸手的時候鎖鏈發出清脆的聲響,而他坐在我的后方,用臂膀圈著我,呼吸聲清淺,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抿了抿唇,說話時嗓音仍舊沙啞。
「你問的是哪一點?」青年動了動,將我完全攬在懷里,青絲如瀑筆直垂下來。
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也能想象到他那雙猩紅的眼睛中燃著一點幽火,鬼魅艷麗。
「所有,」我聲音淡淡,「從頭講起。」
他輕笑了一聲,冰涼的手握住我的手,想與我十指相扣。
我皺著眉,緊緊握拳。
他耐心地加大力度,緩慢地插入我的指縫,直到沒有一絲縫隙,才心滿意足,「那就從上一世講起吧?」
「上一世?!」我失聲,「你有上一世的記憶?」
「是啊。」他將頭靠在我頸窩處,聲音溫緩,沒有一絲起伏,「從神明大人突然消失開始講吧。」
「我在家里等了十天,你都沒有回來。」
「我在想,你是不是把我拋棄了。」
他微微停頓,片刻繼續說:「我經歷過兩次拋棄,母親撒手人寰,乳母被士兵屠戮,她們的生命被人剝奪,留我一人在這人間。
我曾聽母親說過神明,說神圣的聲音指引這個王朝前行,但是衷心信仰祂的人,卻被同類殺戮。」
「就連祂派下來的神女,都沒有例外。」
我心中一緊。
在玩游戲的時候,其實遇到的事情有很多,剛開始我每一條都會去解決處理,到后期的時候基本上都不再管了,用的都是快進大法。
在我眼里,一串數據而已,生死存亡,悲歡離合,似乎并不重要。
「我在寺廟中祈禱,請求神明,讓你回來。」
「祂沒有回復我。」
「于是我把它砸了,唯獨剩一個腦袋,懸掛于大樹上,接受風吹日曬,讓祂知道世間苦楚。」
「在之后,我就遇到了那些尋找異瞳的士兵們,我被他們綁回去了。」
他聲音平淡,將自己的經歷一筆帶過:「后來遭遇了一些事情,我獲得了母親的力量,就把他們統統殺了,而那個皇帝,被我一刀一刀割下肉來,喂給他的那些走狗們。」
「他們當時叫得很慘,很好聽。」聿灰的聲音帶上幾分因為興奮而產生的顫抖,混雜有些凌亂的呼吸聲,「哦,后來在他的地下宮殿里面,我找到了你的尸體。在你尸體消散后,我啟動了母親留給我的一道秘術,砰,世界和我一起毀滅了。」
我:「……」
我玩游戲胡亂設置了一些什麼東西啊?!
隨隨便便是個人都能把神綁了,那還玩個錘子。
「然后啊,我發現世界又回到了遇到你的時候。這一次我想要主動出擊,不要讓你再受到傷害,那麼只能把我的父親大人殺死,然后把你忠誠信奉的神明大人毀滅,這樣,這雙漂亮的眼睛才能看到我,才能一直看著我。
」
他握著我的手微微用了一些力氣,將我神游的思緒拽了回來。